“父親,何必如此,誰家無祖田,何人不隱地,”徐璠不以為意,“父親若真致仕,皇帝當真敢冒天下士子之怒殘害於我徐家不成!”
“哼!”
徐階聽了氣得想伸手打這個笨蛋二子一巴掌,“你徐璠是誰,我徐階又是誰,君君臣臣,你學狗肚子裡去了!”
“如今之事,是為典型當範,老夫歸田之日,便是高拱得勢之時,你若不改思,老夫致仕,你便也辭官隨為父歸華亭吧。”
徐階說完,靠在椅子上,閉眼沉思,徐璠聽了老大不願意,“父親,如何我便也辭官,無人在朝堂聯絡,對我徐家不利呀,父親!”
“哼!你呀,”徐階恨其不爭的歎氣道,“你留在京師,不出三月,為父便能收到你充軍邊地的消息,高拱豈是你能鬥得過的,為父不是輕視於你。”
“乃是你道行不足,手腕不及與人,把握不定局勢。”
“為父如今之計,便是給皇帝和高拱來個以退為進。”
徐璠聽老父親這般的貶低自己,心中大為不忿,又因為徐階平時的威勢,不敢表示出來,隻得訕訕道,“父親,計將安出?”
“他高拱不是要改革嗎,好,咱們也改,拖不得,便要搶!”
“搶?”
“對,搶!”
“變被動為主動!”
“他高拱要推行一條鞭法,我們也上疏奏請推行,全力推行,”徐階冷笑道,“璠兒,屆時你便讓瑛兒手下的行商串聯低價購糧。”
“妙!哈哈哈!”
徐璠擊節大笑,“父親,春秋新糧低價購入,那些百姓賣了糧,到時還得買口糧果腹,我們在將陳糧高價賣出,嘿嘿!”
“他高拱不是全力爭功嗎,到時見老夫也上疏推行,必然想獨攬大局,老夫就來個功成身退,將這爛攤子全給他高新鄭打理。”
“清丈田地,哼!”
“璠兒,你到時看,江南湖廣等地必起波瀾!”
徐璠冷笑道,“就是毫無波瀾,我們也要給他來個推波助瀾!”
“到時全天下痛罵之下,看皇帝如何保他高新鄭。”
“父親到時便三推三讓,在天下士林邀請之下,重歸中樞執掌大權,”徐璠想到妙處,不由得喜笑顏開。
乾清宮
“父皇,您看,”朱翊釴掏出一個錦盒放置在隆慶帝前,緩慢掀開,“這是兒臣這些時日來監督鑄造的各色銀幣,各個精美,父皇,您快瞧瞧。”
隆慶帝停下手中的朱筆,隨手拿起其中最大的一枚銀幣,仔細端詳起來,較之上次朱翊釴倉促鑄造的銀幣精美了些許,銀幣邊緣呈現鋸齒狀,表麵花紋圖樣平整,尤其是背麵的團龍圖樣,尤為精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