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華燈初上,曹伯仁靠著皎潔月光,穿著新式灰色中開軍服,戴著灰色圓筒帽,長筒布靴內是一條邊帶紅條的灰色軍褲,中間腰帶頭那黃燦燦的銅製扣子,在月光反射下顯得格外的耀眼。
因為是休沐的緣故,曹伯仁特意將配發的刺刀也一並帶出,就掛在左腰胯處,行走時和手裡提掛的物件碰撞,讓曹伯仁一路叮當作響的。
新軍手冊規定:凡私自攜帶火銃及彈藥出營者,削籍出伍,永不錄用,情節嚴重者,可就地正法。
而對於刺刀之類的,新軍手冊並未規定,故而休沐的士卒多喜歡將這一新式匕首佩戴出營,已顯示自己是太子新軍的身份。
每一把刺刀都被鏨刻了編號,而每一個士卒領取每一把刺刀,都會被記錄在案,損壞替換需將損壞刺刀上繳,丟失需上報,按價賠償。
若歹人使用丟失的刺刀行凶,丟失刺刀的士卒需承擔相應刑事責任。
‘咚咚咚’,曹伯仁將右手提掛的物件放下,輕敲著自家院門,沒過多久,就聽到一個小女孩怯懦的聲音傳來,“是誰?”
“玲兒,是我,”曹伯仁隔著院門笑著道。
“爹,娘,二哥,大哥回來了,”曹玲兒一聽是自家大哥的聲音,歡快的打開院門的橫閂,“哇!大哥買了好多吃食!”
“你個小饞貓,先進去在說,”曹伯仁寵溺的捏了捏正在搶提吃食的妹子,邁步朝院子內走。
“老大回來,”曹張氏掀開簾布,見自家大兒子提著吃食物件已經進了院門,笑著對一旁還在纏著曹伯仁要吃的丫頭道,“我說怎麼今晚你就小貓兩三口的吃,合著是在等你大哥帶吃食回來。”
“剛吃過飯,留著明早再吃,”曹張氏一把拿過大兒子手中的吃食,“老大你吃了沒,灶台上給你留了窩窩頭呢!”
“娘,我在營裡吃過晚飯才出來的,趁著天早,跑了趟四九城,買了點家裡用的鹽茶。”
曹伯仁見自家妹子嘴嘟得都可以掛油瓶了,從中開軍服外口袋裡掏出一個油紙包,慢慢打開湊到妹子眼前,“看看這個是啥!”
“燒雞!我要吃燒雞腿!”
曹張氏又一伸手,一把拿過,“你一個人就想吃一整根雞腿,美得你。”
“娘!”
“娘拿刀給剁巴剁巴,讓你爹和你大哥他們下酒,”曹張氏笑著調戲小女兒道,“分你個雞屁股就得了。”
“哈哈哈,”曹伯仁哈哈笑的走進內屋。
後麵的曹玲兒氣得原地跺腳,“娘你壞死了!”
曹伯仁笑著才走進內屋,就見自家老爹和二弟,以及舅母表哥等人皆在堂屋坐著,見曹伯仁進來,都朝他笑著點頭。
曹伯仁給舅母等人問過好,才將腰帶上的鐵皮水壺取下放在四方桌上,將腰帶連帶刺刀一起掛在了牆上。
“舅母,怎麼不見舅舅和大表哥過來?”
麵對曹伯仁的詢問,舅母苦笑著道,“阿仁,舅母這次是來你們家逃難來了。”
“你大表哥在縣裡打死了人,被官府捕了去。”
說到這,張李氏頓時哭泣出聲,已經將燒雞剁好裝盤端進來的曹張氏見自己嫂子哭泣,忙放下盤子過來安慰。
“你大表哥將我們莊附近的林員外家的三個家丁打死,還將裡長也給打傷,”張李氏哭泣著道,“你舅舅讓我們連夜走小路來投奔你們,他自己則留在縣裡,給你大表哥他……收屍!嗚嗚嗚!”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