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伯仁幾人被刑典親自禮送出府衙,刑典指著西邊大街儘頭,“那邊的金台坊北鎮撫司隔壁就是稅務廠,你過去便可以看到,此時都是些商人在繳稅,人多好認得很。”
“如此,多謝典史,”曹伯仁抱拳客氣對著刑典施了一禮。
“無妨,”刑典笑著擺手道,“我家二小也是和你一般在新軍當差。”
“哦!竟是這般有緣,”曹伯仁笑的更真誠了,“未請教令郎姓名?”
“犬子名叫張鬆,”刑典拂須笑著回應。
曹伯仁腦瓜一動,原來是同隊率的大高個張鬆,“原來是張兄是世伯之子,伯仁這裡給世伯見禮了。”
“因母舅之事,行事匆忙,改日定登門拜訪世伯。”
張刑典笑著道,“伯仁你表兄之事要緊,拜訪之事,空閒自可上門。”
“伯仁,你需告訴世伯,你表兄傷勢如何?”
曹伯仁沒有去過香河縣大牢見過自己大表哥張滿,故而正要搖頭說不知,後麵跟著的二表哥張倉卻開口道,“張世伯,我兄長如今在牢獄內,已經是遍體鱗傷了,我最後一次見他,他虛弱至極,站都站不起來。”
張刑典聞言,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好辦了!”
“世伯,能否告知?”
“這大庭廣眾之地,事不可泄,泄則敗,敗則你兄無可救矣!”
張刑典擺手示意不可多說,安撫曹伯仁幾人,“你等且安心前往稅務廠處,上報掛靠之事,待稅務廠立了案。”
“府尊大老爺海公歸衙,我便為你等上報此事,”張刑典揮揮手道,“去吧,去稅務廠處立案吧。”
曹伯仁等人對著張刑典深深施了一禮,才轉身朝金台坊那邊走去,路上,曹伯仁一直思索著張刑典的話。
為何詢問了大表哥的傷勢之後,世伯會說,這就好辦了。
隻是任他曹伯仁如何思索,想破了腦袋,都不知道張刑典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晃晃發暈的腦袋瓜,加快腳步朝金台坊稅務廠趕去。
曹伯仁帶著自己的舅母和二表哥才進了北鎮撫司胡同,便被眼前的景象嚇著,一直溜的軟轎整齊排列靠牆,轎夫們三三兩兩的靠在一起閒聊。
不時的還有軟轎進入胡同,見胡同內已滿,無奈隻得在胡同口下轎,轎內的人,穿著直裰,抱著個布包,轎旁的小廝忙上前掀開轎簾。
“掌櫃的,您看今兒個來繳稅的人可不少。”
“多也得排,不繳了稅,如何更換新的發票本。”
兩人邊說邊走,也沒看站在胡同口的曹伯仁三人,就邁步走入了稅務廠的大門,有了那兩人的指引,曹伯仁三人也跟著走了進去。
才進入,人雖多,但都壓著聲講話,倒也不是太嘈雜,曹伯仁正四處觀望著,站在大院內指揮的稅衛見曹伯仁穿的是新軍軍服,便迎了上來。
“可是來繳稅的?”
曹伯仁搖了搖頭,“我等不是來繳稅的,而是來舉報的!”
“舉報!”
一聽是來舉報的,稅衛反而更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