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還民籍之後,不管其科舉也好,經商也罷,都再與大宗無有關係!”
隆慶帝控製住內心想要說出的話,強行壓下欣喜表情,看向底下的其他大臣,“高先生之提議,諸卿以為如何!”
“陛下,不可啊!”
“是啊,陛下,容易動搖國基,不可輕易改製啊!”
“祖製不可改啊!”
隆慶帝話才一說出口,底下的反對官員們立馬如同被撥動了開關般,直接群起而攻,不斷地朝隆慶帝大談改製之後,對大明的危害。
高拱直接搖頭看著這些人,全都是些老頑固,不知變通,他看向一旁的陳誌,暗點頭,陳誌也一點頭,朝不遠處的陳紹儒一挑眉。
陳紹儒會意,直接大聲開口道,“陛下,臣認為,高首輔之提議,極為可行!”
“哦,太常寺卿,你且道來,”隆慶帝直接開口,底下的官員們立馬禁聲,不敢在皇帝開口後還大吵不止,不然,殿內外的錦衣衛板子可不管你是幾品。
“臣為太常寺卿,處理宗室等事務時,確實有大量宗室,生活困頓,已經難以維續!”
“宗室為太祖之子孫,太祖設立藩王之製,初衷便是想我皇明之宗室,可以輔佐君王,可如今宗室之人口,貧富分明,富者如親王郡王等,衣食無憂,聲色犬馬!”
“貧者如各奉國等爵,歲祿兩百石,一家子弟皆需歲祿供養,又不可從事賤業,科舉又無望,幾度無有謀生之能!”
“太祖之子孫,竟餓斃於道旁,此可謂是我皇明之恥也!”
“陛下施行新法,可改製衛所,使衛所之兵得以脫困,為何我皇明之宗室,如今困頓,卻被在場之大臣極力阻礙,此何道理!”
陳紹儒其實還有一句沒有講出來,無非就是這些宗室賜還民籍,可以參加科舉之後,地方學政,看在過去宗室的麵子上,會直接加分。
這樣會打擊到這些地方士紳子弟的錄取率,現在是士林一派獨大,若宗室放開科舉,到時怕是就會多了宗室士子一派,跟他們搶話語權了。
這才是他們如此極力反對的真正原因。
至於宗室的死活,官員們連自己的族人死活都很少管,還會管你大明朱家的宗室,自己的利益即將受損,才是他們反對的原因。
陳紹儒能猜到,難道高拱陳誌,甚至是朱翊釴,他們能猜不到,無非是不直接挑明,大家默契的不講而已。
“嗯!”
隆慶帝聽完,點了點頭,“陳卿之言,也不無道理,宗室乃是太祖之子孫,朕身為大宗,如何可見其如此艱難,便下旨吧!”
“陛下,臣有奏!”
隆慶帝不悅的看向說話之人,見是禮部右侍郎張居正開口,壓下不快,“張卿有何奏?”
“陛下,我大明之宗室,十數萬之多,陛下若要改製,不可直接一紙詔書,說改就改,否則,恐地方震動,宗室不滿而蕭牆之禍四起!”
“陛下,既然新法可試點施行,宗法改製,是否也可先在山西等地施行,看看成效,貿然直接全國推行,怕難以處置,到時恐改製要流於形式!”
“嗯,”隆慶帝咬著牙,仔細琢磨了一番後,這才點頭,“如此,太常寺會同禮部,製定個章程出來,再作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