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隨著內殿之中,高拱陳誌等人的痛聲疾呼,隆慶帝緩慢的閉上了雙眼,朱翊釴抓握著的手,也失去了力氣,朱翊釴知道,隆慶帝崩了!
不由得放聲痛呼道,“父皇!”
馮保作為司禮監掌印太監,見此場景,立馬大聲用帶著悲痛的語氣喊出,“陛下駕崩了!”
養心殿外,聽到馮保的這一聲呼喊,官員們立刻便不顧地上雪水,直接跪倒一片,大聲的喊道,“陛下!”
一時間養心殿附近的宮人皆各個跪倒在地,朝主殿方向放聲大哭了起來,慌忙趕來的朱翊鈞,才過了宮門,就聽到這聲聲悲呼,腳步一個踉蹌,差點腳滑跌坐在地,還好身旁的太監手快,扶住了朱翊鈞。
“父皇!”
朱翊鈞哭泣著朝養心殿跑去,身後跟隨的太監急忙跟隨而上,害怕朱翊鈞在此腳滑跌倒,跪倒在廣場上的大臣們側身拱手退讓,為朱翊鈞讓開一條道路。
朱翊鈞苦著來到大殿廊下,此時守候在外的小內侍,那裡還敢阻攔,被朱翊鈞推讓開來,人差點跌坐在地。
才跑進殿的朱翊鈞,迎麵就看到了正要邁步走出的皇兄朱翊釴,止住了腳步,著急的詢問道,“皇兄,父皇呢!”
“父皇駕崩了,皇弟,”朱翊釴上前把住朱翊鈞的手,眼中帶著淚花。
“父皇!”
朱翊鈞掙脫朱翊釴的手,直接淚奔跑入裡間,趴在了隆慶帝身上放聲大哭起來,馮保上前安撫道,“殿下,還需節哀,陛下還需整肅龍顏!”
被馮保連帶安撫連帶拖的,才將激動的朱翊鈞給拖開,馮保作為內宮老人了,已經知道了大行皇帝駕崩之後的一切步驟,忙讓人將隆慶帝之前的龍袍取出,為皇太子朱翊釴更換上。
待朱翊釴將身上的衣袍更換完畢後,這才在眾人的簇擁下,朝養心殿外走去,高拱手持著隆慶帝先前擬定的遺詔走出,雙手慢慢展開。
“朕自踐祚至今,已曆八載,時恐德薄,有碌先帝之功,建載之極,委以重任在身,兢兢業業,以複先祖之德,使朕之大明重振昔日之榮光!”
“弊以重法而所能治,則使稅賦運轉如初,致使國朝庫粟得以養邊,兵以裁減老弱而得強,則使邊地久安轉靜,此皆乃眾臣所勵,朕雖有微功,不敢稱自大也!”
“倭島之奴,以妄欺宗實乃是自取滅亡,朕小懲代罰,非好戰也,乃不得已而為之!”
“……”
“今天下新法,還需待定,眾臣自當勉力,輔佐新皇,爾後法正令具,綱舉目張,爾等百官自當兢業職守,則天下可稱治也!”
“皇太子,朕之嫡長也!”
“天資純粹,大度寬仁,乃有明君之相也,先帝在時,常稱善也,其節製謹度,好生戒殺,存仁心以自然,居功不自傲,德足以承祖宗之業,乃是順應百官萬民之望也!”
“望爾後除沉苛,節浮冗,恤困苦,理冤滯,務在應古經宜,去民疾苦,補政闕缺,使朝廷法度謹慎,則黎庶歡治!”
“朕之新政,爾當繼承,未有動蕩不可輕廢,昔日人言國有守成而繼體之主,乃勿擅改,則觀朕之新政,未有若斯其盛者也!”
高拱站立在門廊之下,氣若洪鐘,整篇遺詔通體念下,未有一處折斷,念到結尾高潮處,更是聲情並茂,語氣鏗鏘。
等他念完,還跪著的朝臣們俯身一禮,大呼道,“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