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化取出一張提前準備好的符紙。
他手捏道指,單手拇指扣於無名指尖,拈符從眼前抖過:“本我自在爽靈通陰陽,開!”
兩道神光從薛文化眼中射出。
“看著我的眼睛。”李良微微抬眼,雙眸中似有神光氤氳。
兩人同時開啟天眼。
眼睛即是心靈的窗戶,天眼亦是陽神的心靈之橋,當一個人卸下了所有防備,便可通過天眼看到他的心靈深處,薛文化在開啟天眼的狀態下,毫無保留的向李良展現出了傳承記憶。
從黃河水神的由來,以及兩岸百姓數百年繁衍,再到水神奉天庭之命聯合布下封天絕地的大陣,李良就像一個第三人稱的看客,看著薛文化以第一人稱重新走完了公子呂的餘生。
通過這段記憶李良已知曉了公子呂的一生,記憶的前半部分飽滿多彩,後半部分儘是無儘的空虛,當他的神廟被凡人推倒,當他的神像被凡人踐踏,身處世間卻孤立無援,殘魂中隻剩下了對於天命的執念。
原來那頭僵屍就是黃河水神。
礙於雙方無法正常交流,兩人的心意注定無法傳達給彼此,當時他向李良跪伏下來竟是以為等到了天命,他隻知道李良是大羅金仙,卻不清楚李良的來路,就在得償所願之後,這位黃河水神沒有遺憾的選擇了寧靜。
“你就是呂的傳人?”
薛文化抱拳:“小仙正是!”
前往黃河尋找生命脈絡,原本是李良出於確保可以在地球上進行蛻變的考慮,不曾想參與到了土著們延續千百年的種族存亡大計中去,間接破壞了封天絕地大陣的其中一個節點,同時令當地水神誤以為天命所歸,因此選擇了放手安息。
非良所殺,呂卻因良而死。
對其傳人來說,碰到較真的,殺師等同於是不共戴天之仇,然而薛文化非但沒有來找李良尋仇,反而以師長之禮尊於李良,無論其人善惡,其心必有所圖,李良撫摸著小丫頭的腦袋,他長歎一聲:“你走吧。”
薛文化渾身一震。
“雖然不是我親手打死了公子呂,公子呂畢竟是因我而死,其他的事我可以答應你。”不用說出來李良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如果你是想讓我跟你去所謂的天庭,去見天庭的眾仙,這件事不提也罷。”
“上仙?!”薛文化麵露不解之色。
“超凡的歸於超凡,人間的歸於人間,你背後的天庭本就不該插手凡人的事,為什麼要替天下生靈做決定,地球上的人類是在沉淪中毀滅,還是抗爭下獲得新生,應該由他們自己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