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瑞大廈三十五樓,在現實世界中,這一層是維也納斯高級餐廳,這裡聚集了紐約市頂流的大廚,除過為凱瑞大廈的掌權者日常供應餐飲夥食之外,維也納斯餐廳同時也歡迎紐約市的上流人群來此聚會。
維也納斯餐廳內日夜燈火通明,裝潢極儘的繁華而又偏向澹澹的典雅,出入這裡的名流就如夜空的繁星一般,點綴著上流社會紙醉金迷的奢靡生活,還有造詣高超的音樂家在這裡為名媛們獻上金曲。
然而在地獄中,凱瑞大廈的三十五樓卻是另一幅模樣,燈光不再是橙紅的暖色調,在一條條迷宮般的狹小走廊內,地麵垂直懸掛著一個個上浮的白熾燈,冰冷的白光映照在了牆壁上,
三十五樓依然如頂樓那樣,上下翻轉,地板在上,天花板在下,好似對應著現實中顛倒黑白的謊言,地獄中沒有優雅的貴婦,也沒有芬芳的鮮花,一個個腐朽的相框掛在走廊兩側的牆壁上,在這條清冷慘澹的道路上,一扇一扇暗紅色的門錯亂的排列在路的兩側。
楚雲天和李良並排行走在這條路上。
“等等。”楚雲天看向一旁的相框:“這個相框已經重複出現第三次了。”
踞神百無賴聊的走著,好像剛睡醒一樣睜開了眼皮:“嗯?”
楚雲天看向了遠處的走廊與十字路口:“不過,我發現有一點不太一樣,相框裡的女人照片,剛才不是這個表情。”
時間循環?或者還是單純的鬼打牆?楚雲天不太確定,之前他夢到自己從下往上打過來,雖然場景相似,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甚至於來到三十五層之後,兩人走了好久都沒遇到過一個活著的東西。
“也許你應該換個角度看看。”踞神提醒了一句。
楚雲天的拳頭握了又握,他最討厭的就是解謎,與其時間浪費在這種不斷循環的地方,還不如闖入怪物的巢穴痛快殺上一場,環顧四周,看著這上下顛倒的世界,楚雲天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片刻後,他再次睜開眼睛,直接彎下腰從雙腿中間的空隙向身後看去。
當他的視角與這顛倒的世界同步。
他看到了一片繁忙的景象。
原本空間狹小的三十五樓豁然開朗,沒有了狹窄的走廊,沒有了蒼白的相框,楚雲天看到,在一片偌大的加工間裡,穿著廚師製服的員工們,拖著手裡的屍體,或是一些快要失血過多而死的活人,把他們拖到桉板上,揮動屠刀,用殘忍和變態把人肉加工成了看似美味的佳肴。
至於沒用完的屍體則是用肉勾掛在了一旁,不好切的部分,被另一波廚師用剔肉刀削下肉絲,加工成其他美食。
這群廚師雖然穿著人的衣服,乾的卻不是人該乾的事,殘殺同類,弱肉強食,他們渾身皮膚慘白到發黑發暗,毛發與指甲裡沾滿了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汙垢,臉上的眼眶內沒有眼球,隻有黑漆漆的空洞,有眼無珠。
時間凝固在了這一刻。
忽然。
加工間裡的所有廚師朝著楚雲天這邊看了過來,
“咣當”
一名正在剔肉的廚師,手裡的尖刀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悅耳的響聲,就在這聲落下之後,加工間裡的其他廚師立刻反應了過來,看到是楚雲天,他們扭頭就跑。
雖然影魔變了樣子,但那再熟悉不過的煞氣卻騙不了這群廚師,他們想也不想的就丟掉了手裡的工作,一個賽著一個消失在了楚雲天的眼前,不是打不過,是被煩的害怕了。
楚雲天剛想起身去追,結果當他站起來後卻看到,周邊場景又恢複了原先狹小而無限循環的走廊。
他再次彎下腰從兩腿間往身後看去。
“還看啥看,趕緊下來啊!”踞神腳下踩著一個廚師衝楚雲天招了招手。
隻有當他視角顛倒之後,他才能看到這個顛倒世界的真容,問題是,下來?要怎麼下來?楚雲天雙手扒著雙腿,在這顛倒的視角中沉思了片刻,隨後他嘗試著在這視角顛倒的狀態下,先用雙手穿過了兩腿之間,當他再想更進一步,脊椎和韌帶卻是開始出現劇痛,他沒辦法再繼續穿過兩腿間的縫隙。
踞神搖搖頭,飄過來一把拽住楚雲天的手,將他拽到了加工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