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以楚雲天右手粉碎性骨折結束,第二輪以雙方各自祭出法寶之後踞神暫避鋒芒收尾,雙方一來一回各有勝負。
“剛剛在山崖上的那一輪對轟,你我明明使出了相同的力道,但是我的手卻骨折了,看來果然不能用李玄鶴的功夫對付你。”
楚雲天舉起骨折的右手:“就用一些你沒見過的招數吧。”
一條黑色蠕蟲從他手指傷口處鑽了出來。
越來越多的蠕蟲鑽出了皮肉,它們貪婪的吞噬著楚雲天的右手,連骨帶肉蠶食殆儘之後,這些嗜血生物糾纏在一起,代替楚雲天的右手成為了他的肢體。
肢乾,質地堅硬形態扭曲,酷似燒焦的黑木。
肉須,身有斑紋而無磷,形似蠕蟲,頭似大蛇,數量密集生長於黑木末梢。
枯萎而張牙舞爪的枝乾上生長著無數條血肉觸須,每一條觸須都在蠢蠢欲動的蠕行,尋常人光是看到它的形狀,就會引起生理方麵與心理方麵的雙重衝擊,心智稍有薄弱者便會失去理性,喪失自我。
“還記得我送你的禮物嗎?這就是它另外一種形態。”楚雲天提起右臂一把朝著踞神抓去。
觸須朝著踞神的臉甩了過去。
保險起見,踞神沒有硬碰這把詭譎的血肉兵器,他側身閃開了觸須揮灑的方向:“原來那玩意兒還有這麼變態的一麵,我記得你打造的另外兩種形態不是都挺正經的麼。”
“嗬。”
楚雲天話不多說,揮舞畸變的右臂連續強攻。
由於沒有這東西的情報,踞神不清楚被這玩意兒擊中會產生什麼後果,還是不要與其產生接觸為妙,而楚雲天就在踞神來回的走位與閃躲中,他不緊不慢重複著強攻的動作,即使打不中也一點不著急。
直到楚雲天一連十多下未命中之後。
他停手了。
“歐西裡斯,一個走運的凡人,由於恰巧觀測到了黑洞的存在,他成為了黑星的信奉者,真理賜予了他有關於死亡的禁忌學識,他從這些知識中獲得了力量,從此稱霸一方,躋身為後世流傳的冥王。”楚雲天撫摸著右臂乾枯的肢體紋路。
形似枯木的肢乾屬於主體部分,而生長在枝乾末端,這些形似樹葉或者說蠕蟲的東西,它們就是生前被冥王審判過的死者,每一條肉須,都是一個極端瘋狂的靈魂。
它們被冥王獻祭給了未知的神。
它們承擔了冥王本該承受的瘋狂。
它們成為了歐西裡斯稱霸世界的力量。
本該作為神話受到凡人崇拜的它們,在死後,無儘詛咒著支配它們的冥王,一個,兩個,無數個靈魂在共同呐喊,終於,它們的詛咒應驗了,歐西裡斯的力量膨脹到了超出他能力掌控的範圍,死在了它們的審判中,失去了人性,也失去了人形,身軀化作了一節被憎恨黑火燃燒殆儘的枯枝,永生永世與它們彼此同命相連。
“冥器·歐西裡斯之遺。”楚雲天緩緩抬起右臂。
踞神的胸口染上了一個黑色的手印。
“你真以為我剛沒打中你就沒事?”楚雲天笑著甩動了一下右臂。
一連十數個黑色手印憑空出現在了踞神全身各處,手印的數量,剛好對應上了之前楚雲天強攻踞神未命中的次數,踞神明顯感覺到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抓住了他的身體,這不是尋常意義的禁錮或者擒拿導致的無法行動,而是一種靈魂即將被分離出去的失魂感。
黑色手印在撕扯著踞神的靈魂。
隨著眼中的光芒迅速消失,踞神的視覺徹底被黑色手印從他五感中剝奪了出去。
“原來如此。”踞神若有所思的道:“我就說靈台怎麼變得黑漆漆的,不光是限製行動,還能剝奪視覺是麼?然後呢?等到聽覺和觸覺之類的感官全都被剝奪以後,我的靈魂是不是就被獻祭給神了?”
楚雲天點點頭:“理論上來說,是這樣。”
“既然是獻祭,那獻祭成功了對你有啥好處嗎。”
“自己獻給自己祭品能有什麼好處,不就跟脫了褲子放屁一樣麼。”楚雲天提著右臂來到了踞神麵前,他左手揣著反應堆,右臂畸變的觸須按住了踞神的肩膀:“這本來是送給你的兵器,被你殺死的靈魂,會成為獻祭給我的祭品,咱們自己人,我也不會跟你索要什麼代價。”
踞神哈哈一笑:“你算盤珠子打得挺響。”
“等我離開以後,這把兵器仍然可以留給你用,我為你殺人,你為我獻祭,咱倆各取所需,不是挺好的麼。”楚雲天若有所思的看向右臂:“正巧也我需要準備充足的資源,去應付我那些兄弟姐妹們。”
踞神:“……”
在不知不覺中,踞神的聽覺也相繼被冥器剝奪了過去,他已經聽不到楚雲天在說什麼,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楚雲天也不想真把踞神搞死,於是便準備釋放冥器的死者遺詔。
結果就在他右臂觸須鬆開踞神的瞬間。
“乾坤無極,五雷正法。”踞神輕吐一聲,身體自行活動起來。
轟然爆響的悶雷聲中,蕩漾著氣血洶湧的雷音,踞神反手抓住楚雲天的右臂,將其舉到半空,他一把將楚雲天摜入了地麵,砸出了個兩米多的深坑來,這一下反擊來得如此突然,以至於超出了楚雲天的預料,他沒想到踞神居然能掙脫冥器對靈魂的約束,還能做出如此犀利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