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鬨的烏鴉掠過教堂,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死亡。
聖女一步一步走向刑架,直麵世界的肮臟。
愚者在沙海上前行,披上罪孽的羽衣,隻為給予她唯一的真實。
…………
“當一個人,真正想改變世界的時候,才會發現一個人的力量,是多麼渺小。
聖女為民眾付出了一切,可換來的卻是無情的鐐銬與枷鎖。
世界如此混沌,它既不公平,也不合理。
它迫害英雄,滋養惡類,醜陋遍地,美好無存。
世間的惡意……
就由惡神來斬斷吧!”
一個又一個漆黑扭曲的“奧托”緩緩爬出,這是他往日的罪孽,也是虛數對他的考驗。
無儘的怪物緩緩襲來,奧托卻是露出一個灑脫的微笑。
解脫、愉悅……
奧托扮演了五百年的小醜,這個愚者欺騙了世界,欺騙了友人……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欺騙世間的真理。
“啊~我的朋友,你這身軀的舒適度著實不太好……”
奧托依靠在蘇羽背後的骨刺之上,人為崩落後的身軀主體為金色,卻點綴有翠綠的羽毛。
很帥氣,也很符合奧托的審美,隻是這舒適度著實讓人有些遺憾。
“如果你換個女性的魂鋼身軀,我不介意讓你坐的舒服一些……
但對於現在的你,隻需要站在背上,然後看著我把它們撕碎就行。”
蘇羽的話語低沉而又扭曲,他並不想用這種姿態說話,融合戰士為了力量舍棄掉了人類的身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不不,我的朋友……”
奧托搖了搖頭,隨後從蘇羽的背上緩緩走了下來。
蘇羽也配合著擺弄翅膀,讓他走下。
“雖然說,騎士拯救公主的故事,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這樣迷人,但奧托·阿波卡利斯不是騎士,也永遠不可能成為騎士……
所以,請看好吧,我的朋友。
這是我,最後的愚戲了……”
虛空萬藏擬態出天火聖裁,就像這把擬態出的神之鍵的名字一樣,蘇羽並不喜歡天火聖裁。
無論是因為卑彌呼,還是用它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
虛數的考驗不會給他們過多閒聊的時間,這些怪物們已經開始發起衝鋒,但比它們更快的是蘇羽。
渾身的骨刺再次延展,尾巴像利刃一般揮舞著,將怪物們砍斷、切開、剁碎,利爪撕扯著一切,嘴裡宣泄著火焰吐息。
無論怎麼看,眼前的蘇羽才更適合“怪物”這一形象,真不知道如此龐大的身軀,速度為何這麼快。
“指望我在這看戲?那可沒有看你努力讓自己邁向死亡更有趣!”
低沉的話語夾雜著嘲諷的語氣,既是嘲諷奧托的愚戲,也是嘲諷自己,更是對著世界的控訴。
天火出鞘,火焰吞噬著一切。
“嗬嗬,那你可要看好了,這場演完,你就得自己演了!”
奧托揮舞著天火聖裁,擬態神之鍵不斷擊潰著來襲的怪物,蘇羽的尾巴不斷切割著,利爪撕扯著一切來犯之敵。
兩人相對而立,各自掛著屬於自己的笑容,被黑色的“潮水”包圍。
…………
“這是她和明天之間的距離,這是世界對她的無情反撲。
但她的信徒,絕不會因此放棄。”
聖女纏繞著枷鎖和鐐銬,繩索懸掛在她的脖頸,她的眼眸充斥著憐憫與悲哀。
黑暗的時代,愚昧的教徒。
人們嬉笑著,試圖殺死聖女,殺死唯一能給他們帶來真正救贖之人。
“吼——”
崩壞獸的怒吼,混合著人們的慘叫,烈火灼燒著一切,衝擊著聖女死寂的內心。
即使心中的信念已經消失殆儘,她依然秉承著卡斯蘭娜家一貫的作風。
可笑的正義感,如以往無數次那樣,聖女依舊會死在崩壞獸的手中……
…………
“額!”
怪物們融合在一起,巨大的利爪隨意將奧托擊飛,怪物的嘶吼仿佛在嘲笑著兩人的無力。
蘇羽的羽翼低垂,血液不斷地落下,但他仍然在與眾多怪物廝殺著。
“喺喺——”
令人不適的聲音再次傳出,在那巨大怪物的身旁,虛無主義手拿利劍從沙海中爬出。
隨後……
神秘主義怒吼著奔騰而出,虛無主義跨越上去,手中的利刃直指蘇羽與奧托。
情況已不允許二人繼續纏鬥,蘇羽再次升空,羽翼延展,在瞬間便將奧托抓在背上向著虛數之樹飛去。
這一次,他的背後不再是猙獰的骨刺,而是柔軟的翎羽。
自始至終,虛數神骸和那隻怪物都未能做出反應,但下一刻……
聖女擋在了民眾身前,崩壞獸的利爪徑直將她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