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樂土以後,芽衣昏迷過多少次了?似乎沒人能數得清楚,不過可以知道的是,至少她的睡眠質量提高了。
大廳內,華看著仍未醒來的芽衣,像是正以另一種視角,凝望著久遠過去中的自己。
她曾像芽衣一樣,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陷入昏迷,苦戰,實驗……
若是醒來之後看到的是羽還好,至少身上不會多出一些奇怪的東西。
若是醒來之後是梅比烏斯博士……
華停止了回想,這些都是不甚愉快的回憶。
可是,正是這些不愉快的回憶推動她走到了今日,於大局而言,那些痛苦的回憶反而是更加重要的。
“……”
芽衣發出了悶哼,緩緩睜開了眼睛。
華見狀將她扶了起來。
“華?”
“你醒了。”
兩個經常昏迷的人不需要多言就可以理解對方。
“……華,時間過去多久了?”
芽衣沒有探尋自己為何而昏迷,現在更重要的是自己昏迷了多久。
“從我見到你開始,隻過去了一小時。但……你似乎早就倒在那裡了。
我也是因為必須傳達一些重要的事情,才會到那裡去找你。”
“我記得……那時我正和樂土中的怪物戰鬥,但在我倒下後……卻沒有【登出】嗎?
是怪物沒有追擊,還是……”
華看向芽衣大腿處的冰藍色數據鏈,緩緩說道。
“應該是因為它吧。”
“那是克萊茵留下的通訊模組……也對,能在我失去意識的情況下起保護作用的,也隻可能是它了。”
芽衣的目光有些沮喪,她知道,最後一次向樂土之外取得聯係的機會,已經沒有了。
在芽衣的鬢發之上,那束無法被察覺的枯萎鳶尾,此刻布滿了裂痕。
…………
熾熱的空氣燒灼著一切,無數的隕石從天而降,那股怒火即使相隔甚遠,芽衣依然能感受到它的凶險。
“這是……千劫?他又開始發瘋了嗎?不過……你想讓我離開的原因,應該不止於此吧。”
華和芽衣躲避著從天而降的隕石,向著永世樂土的中心趕去。
“的確。如果僅僅是千劫的【瘋狂】,那麼還談不上【凶險萬分】。
但現在真正的問題是……唯一能穩妥應對這類情況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
聽到華的信息,芽衣不寒而栗,一個可怕的想法浮現在她的腦海。
感受著這股力量的凶險,它甚至已經超越了先前千劫和芽衣戰鬥。
還未真正接近戰鬥的中心,芽衣便已經聽到了那道憤怒的怒吼。
“好……這樣更好!
你們當中沒有任何一個……有資格單獨做我的對手。
一起來吧,彆浪費時間了!”
千劫的身上已經燃起了劫火,此刻的他宛如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不,他遠比野獸更加危險。
科斯魔緊緊地將格蕾修護在身後,遮擋了她的目光,這場爭鬥不應該把她卷進來。
“……打字機還沒有像上次一樣作出判斷。
我們不應該集急於一時。”
雖是這麼說,科斯魔卻已經做好了準備,隻要不是千劫暴起,至少他可以保護好格蕾修。
“是麼?”
千劫發出了不屑的冷笑。
“你旁邊那個盲人,他不是在這裡很【特殊】麼?
如果這件事根本沒有發生,你以為他還會是現在那副樣子嗎?像個死人?!”
和千劫說的一樣,此刻的蘇眉頭緊皺,手中的葉子不時散發著微光。
“等到把你們儘數滅殺,我再一個一個去找剩下的人。
隻有這樣,那個雜碎,背叛者,才不會自以為做了這種事……還能逃得掉!
羽五萬年前沒做到的事,我來幫他!徹底撕下你們這群虛偽之人的麵具!”
顯然,千劫並非隻是說說。從五萬年前直到今天,他以這種姿態麵對同伴,也隻有過一次而已。
五萬年前,【說服】他的人不止一個,而現在,站在這裡的所有人,沒有任何一個具有【說服】他的能力。
“伊甸……格蕾修……科斯魔……他們並不適合左右局麵,而現在,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