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凱文,他依舊冷漠著,可眼底是藏不住的悲傷。
“好……”
顫抖著,他說出了這句話。
愛莉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看到凱文這個樣子,凱文這個樣子……也很可愛呢。
“和小羽一樣,我也有點任性哦。
我最後還有一個請求,就是你始終不肯告訴我答案的那個問題……
我真的很想知道呀——凱文,已經擁有了小羽聖痕的你,眼淚還會結冰嗎?”
“……”
凱文沒有再說話,但他已經給出了答案。
“哎呀……
我就是問問,你不要真的哭呀……表現得更像個男孩子一點,好嗎?你還有幫我看好小羽呢……
但,謝謝你,現在……我知道答案啦。
你看,真的會結冰呢……但是,好溫暖,好漂亮呀。”
……
漫天的星空化為淡粉色,它們似乎在哭泣著,為神的女兒進行著告彆。
“啊……真希望這一刻可以永遠停留下去呀。
但沒有什麼劇目是永不散場的,對不對?所以現在,就為它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吧。
這一次,無瑕的美少女要成為英雄了,可這個英雄,也有一點點小自私呢……不要怪我,好嗎?”
愛莉笑著,訴說著自己的小心思。
她要讓後世的律者獲得【人性】,所以她是大英雄。
她要斬斷終焉的【枷鎖】,這是她小小的自私。
但她的朋友,此刻出席這場宴會的,未能出席這場宴會的,以及無法趕到的……
都希望她可以更自私一些,成為她一個人的英雄。
“如果,在遙遠的未來,大家見到了和我一樣的【律者】……
一定要想方設法告訴我哦,那樣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因為我會知道,今後的人們,不必再麵對我們如今這樣艱難的抉擇。
因為我會知道,我們在世間留下的足跡,最終在未來的某一日,成為了另一個人前行的燈火。
【悲劇並非終結,而是希望的起始。】
隻有人類才會這樣想,也隻有人類會將這樣的信念化為現實。
所以,請告訴我,在這個故事的最後……
我……成為【人】了嗎?”
當然,她一直都是。
粉色的星海閃爍著,它們在哭泣,在為人的律者送彆。
“這不是擺在我們麵前的【事實】嘛?”
“今晚,這裡不再有任何【律者】。”
“因為長眠於此的,傳唱後世的,是逐火之蛾高貴而驕傲的戰士,十四英桀的締造者……”
“【無瑕之人】——愛莉希雅。”
……
她笑了,笑的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
她哭了,哭的比任何時候都要悲傷。
“終於,要到說再見的時候了……
我果然,還是放不下他的。
希望在遙遠的未來,有【律者】能代替我去愛他,那時的他,已經是哥哥了……
所以,不能再像如今這樣任性了,不能再沉溺在過去了……
不能……”
再總是懷念我了……
愛莉希雅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這句話,她不想被羽忘記,不想離開他,不想就這麼告彆。
她想永遠和羽在一起。
但……她有不得不要做的事情,這是姐姐的責任,是愛人的祝福。
她不再哭泣,也不再悲傷。
“因為我是【律者】,所以我或許能做到。
但因為我是【人類】,所以我一定能做到。
那麼,我的愛人,我的朋友,我的知己,我最重要的夥伴們……
愛莉希雅的謝幕必須閃耀而美麗,所以……
請做最後一次——為我送彆吧!”
而後星辰開始轉動,那裡原本糾集著無數發光的絲線。那是阿波尼亞才可以看到的,命運的【提線】。
那些提線正在一點一點地消失在虛無之中。
漫天的星海被烏雲阻擋,劫滅出鞘,為她送彆。
終焉的枷鎖被就此斬斷,化作粉色的細雨,滋養著大地。
……
【而今,終焉之時將至。】
【而今,歸去之時已至。】
【就此告彆吧,美麗的世界。】
【此後,將有群星閃耀,因為我如今來過。】
【此後,將有百花綻放,因為我從未離去。】
【請將我的箭、我的花、與我的愛,織成新生的種子,帶向那枯萎的大地。】
【然後,便讓它開出永恒而無瑕的……人性之華吧。】
【我名為愛莉希雅……
最初的律者,人之律者。】
…………
純白的大堂響起鐘聲,微風裹挾著花瓣吹拂著人的臉龐。
少女身穿純白的禮服,靜靜在此等待。
“歡迎,高潔而純真的靈魂。
你終於來到這裡了呢。
自我介紹……應該已經不用了吧?
那,這就是最後一次了……
嗨,感覺如何?”
星月落下,大地豐饒,微風吹拂。
芽衣看見了她的笑容,一如初見。
粉色的發絲吹動著,它的末端,是一抹純潔的白色。
那是她的愛。
…………
破碎的大地,散落的殘肢,四處閃動著暗綠色的光芒。
侵蝕之律者此刻宛如真正的屍體一般,無神地癱倒在地。
無人知曉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羽已經脫離了她的身體,化作透明狀,站立在她的麵前。
即使受儘了折磨,她依然存活著,她的權能依舊是無敵的。
笑到最後的人,依然是她……
羽一步一步向著侵蝕之律者走去,她恐懼著,離開了此處空間,但下一刻……
數之不儘的鎖鏈穿透了她的身軀,將她禁錮在此處。
她感受到了,這是羽的數據,未被轉化為病毒的數據,但她卻不敢侵蝕,任由其貫穿自己的身軀。
在她恐懼的目光之下,羽的手中緩緩出現了一顆旋轉著的黑色小球。
危險,極致的危險。
幾乎是瞬間,鎖鏈被她侵蝕殆儘,但她還是慢了一步。
她本來不用遭受這次攻擊的,如果她一開始就直接侵蝕這些鎖鏈。
“……”
羽看向那個地方,他感受到了愛莉的回歸,所以,他的任務也完成了……
“這是離彆的饋贈……”
黑色的小球吞沒了兩人,巨大的爆炸湮滅了羽的數據,這是離彆的禮物,絢麗的煙火。
至此,逐火英桀第十四位,【虛妄】的旅人,羽……他的數據徹底泯滅,再無恢複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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