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快樂是智慧生靈獨有的權利,頑石與星辰都無從體察生命的幽默。
尋求棋逢對手的敵人,尋求消磨光陰的遊戲,尋求不問勝負的結局。
尋求捧腹絕倒的笑談,尋求陰差陽錯的誤會,尋求神思飛舞的歌謠。
……
宇宙之中,如此冰冷死寂。
當歡愉之主攀上存在之樹的高枝,祂窺見真空冰冷可憎,星辰機械運轉,萬物意義讓位於虛無。
祂繼續望去,直到目睹一名嬰兒落地啼哭猶如受儘委屈,便忍不住縱聲大笑。
這清澈的笑聲撕裂了冰冷死寂的宇宙,回蕩諸界至今。
……
黑暗擁抱著祂的身軀,祂沒有頭顱、懷抱麵具。
祂朝眼前的脆弱靈魂伸出手,又兀自地轉圈,手臂懸在半空,肌肉控製指節顫動,姿態宛如雕塑。
“我很傷心。”
祂變得無比悲傷,祂為眼前這個殘破的靈魂感到悲哀,因為他脆弱地幾乎要被祂的笑聲撕裂。
祂痛苦地嗚咽,淚水包裹了眼前這個脆弱的靈魂,仿佛下一刻,他便會被徹底衝刷。
金色的光芒閃過,微微照亮了這片死寂的空間。
這個無比脆弱的靈魂竟然在吸收著祂的淚水,他那幾乎不可見的身軀中,居然有著虛數之樹的枝丫。
“他還活著,他想要活著……”
淚水不再,轉而是近乎癲狂的笑聲。
祂見證了嬰兒的誕生,祂感到愉悅。
祂見證了一個陌生人的求生,祂同樣感到愉悅,即使這個脆弱的靈魂跟祂毫無關係,即使他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徹底消散……
但這一切,與祂無關,祂享受的,唯有歡愉。
命途的力量包裹了眼前這個脆弱的靈魂,仁慈的歡愉之主賜予了他令使的力量,他的過往、他的記憶、他所有的一切都毫無保留地展示在阿哈的麵前。
但這一切與祂無關,哪怕虛數之樹的枝丫給了他更多的可能性,祂所在乎的,隻有歡愉。
虛數與命途的力量重新構築了他的身軀,祂在這具身軀之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祂很好奇,這個四處漂泊的旅人,能給祂帶來怎樣的歡愉。
“嗬嗬哈哈哈哈哈……”
祂的笑聲撕裂了宇宙的死寂,祂似乎並不在意旅人的死活,任由他的身軀被堅冰凍結,飄蕩在宇宙之中。
冰冷與死寂,這裡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
唯有祂留給蘇羽的禮物,見證了一切。
光錐——阿哈拯救蘇羽
…………
看呐,在那遙遠的黑塔空間站,正發生著一件大事。
星穹列車、星核獵手、反物質軍團……這座空間站此刻還真是熱鬨啊。
虛卒們肆意掠奪生命,開拓者們忙著四處進行援助,星核獵手上演著命運的愚戲……唯有普通人脆弱的生命在不斷流逝。
“……”
沉穩的腳步緩緩傳來,他帶來救贖與殺戮。
潔白的長槍迸發創生的微光,治愈著人們的傷痛。
漆黑的螺旋刺穿虛卒的身軀,不會有任何的傷痛,連齏粉也不曾留下。
人們想要對這位突然出現的英雄表示感謝,卻被他佩戴的麵具展示的冷漠所阻擋。
待到他們反應過來時,他早已消失不見。
創生與湮滅仿佛都是他們的錯覺,可治愈的傷口和四周的殘垣斷壁都告訴他們,這些都是真實的。
……
刺耳的警報響起,預示危險的打斷了女人的自娛自樂。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呢。”
卡芙卡放下了雙手,頗為無奈地說著,嘴角的微笑卻始終不曾消散。
“不,我想你來得正是時候。”
虛擬的光幕在卡芙卡的麵前亮起,裡麵傳來了少女略顯青澀的聲音。
或許用含著奶嘴飆嬰兒車來形容這種聲音更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