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看向彥卿,並未開口說話,因為他察覺到了某個無良的白毛。
嘿呀,馬誇兒,我來幫你教訓徒弟,你就擱那裡偷偷摸魚是吧!
蘇羽極為不滿,然而彥卿卻是認為,這是蘇羽對他失望的表現。
“我對不起蘇羽前輩的教導,也對不起將軍對我的期望……”
“不,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所對不起的隻有你自己。”
蘇羽打斷了彥卿的愧疚道歉,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小家夥就沒有個小孩子的樣子,景元到底是怎麼帶小孩的。
景元被自己這麼一治,少說還可以活個幾千年無礙,這彥卿為什麼逼自己逼這麼緊呢?難道這就是天才的通病。
蘇羽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當初在彥卿這個年紀,為了變強,為了活下去,給自己的壓力可絲毫不比彥卿小,甚至連某些粉色妖精小姐的好幾次暗示都看不見。
可彥卿就不一樣了,至少麵對那些饞他身子的怪阿姨,他是真的可以看出來然後不被騙的。
“無論是赤絕影,還是太虛劍氣,都不過是幫助你變強的手段,但是,如果你認不清自己的話,它們反而會阻礙你前進。
在看到我的一瞬間,你的內心便被雜念所填滿,壓力這麼爆大嗎?孩子。”
蘇羽的語氣平淡,但卻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子直衝彥卿而來,彥卿本想反抗,然而卻說不出一句話對蘇羽進行反駁。
甚至,他已經無法拔出赤絕影了。
“時至今日,彥卿,你還能夠想起自己為何而揮劍嗎?”
“……我……”
彥卿的嘴唇無比乾澀,手中的赤絕影的那樣得沉重,他究竟是為何而揮劍。
“連揮劍的理由都已經遺忘,遲早有一天會被所追求的力量吞噬,這樣的你,不配站在我的麵前。
我到底是有多愚蠢,才會指望你一個有心魔的小屁孩啊……”
蘇羽無奈捂麵,他已經不想再多說些什麼了,轉身就準備離開。
“不,彆走!那一劍,那一劍我必須親眼看到!
隻屬於你的太虛劍神!”
見蘇羽要走,彥卿再也無法思考,準備上前將其攔截,卻被蘇羽一腳踢飛,絲毫不留情麵。
“現在的你不配見到那一劍,即使見識到了,也隻會在瞬間死去。”
“……”
彥卿沒有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蘇羽,在劍技極致的誘惑之下,即使是死亡,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你死了,景元怎麼辦?”
“!”
彥卿頓時怔住了,握著赤絕影的手不斷顫抖著。
然而蘇羽已經不打算給他時間思考,整個身體緩緩飛起,漆黑的火焰從各個方向彙聚在蘇羽手中,凝聚成一把不詳的黑劍。
“既然你找死,我便滿足你,反正在你死亡的那一瞬間,我會逆轉時間,將你複活……”
蘇羽將長劍豎起,一抹紅色的印記出現在他的額頭,緊接著,奇美拉巨獸的虛影出現在他的身後。
“太虛劍神!”
巨大的長劍占滿了整個天空,這一次,沒有羽渡塵構成的幻象,沒有附加任何精神攻擊,有的隻是極致的物理輸出。
若是讓這一劍落下,就連整座仙舟也會被其湮滅。
“!”
劍技的極致,彥卿終於看到了!
然而他的內心沒有任何喜悅之情,有的隻是無窮的遺憾和悔恨。
他本以為,麵對這一劍時,他此生所學的劍藝都會進行突破,並不斷在他的腦海中演練。
可惜,如今那腦海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工造司新出的那幾把劍好帥啊,可惜有點貴;金人巷的瓊實鳥串味道挺不錯的,但是要練劍,還是下次再吃吧;將軍……什麼時候才能再教我練劍呢……
什麼嘛,沒想到死到臨頭了才明白,小孩子終究是個小孩子啊。
“錚——”
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現在彥卿身前,是將軍!
漆黑的巨劍不斷侵蝕著神君的武器,隻是一瞬,它便徹底崩碎,直衝景元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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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危難之刻,彥卿的世界第一次化為通透,內心的雜念在這一瞬消散了,他明白了。
赤絕影登時出鞘,隨即——
“神者,變化之極,妙萬物之為言,不可形詰者也,太虛劍氣——神韻!”
…………
“將軍,我好累……”
彥卿趴在景元的背上已經陷入了夢境,不時發出幾句夢囈,像極了和父親撒嬌的小孩。
“真是令人羨慕的師徒情啊……”
蘇羽毫無感情地棒讀著,他辛辛苦苦地幫彥卿斬斷心魔,還幫其領悟太虛劍氣,到頭來讓景元摘了桃子,意難平啊……
“蘇羽,要喝可樂嗎?”
“我要喝大杯的!”
看著阿星的樣子,蘇羽覺得也不是那麼難受,阿星雖然平時擬人了一點,但還是比彥卿這個家夥強一些的。
至少不是一頭強驢,就非得挨一頓揍才頓悟一切。
蘇羽完全不想和景元多說一句話,直接帶著阿星和抓鬼小隊溜了,這麼肉麻的師徒情,他品鑒不來。
“給你的,老板送的。”
蘇羽甩了一張光錐過來,其中的畫麵正是彥卿靠在景元的身上酣睡——如泥酣睡。
景元依舊是那不變的笑容,接過光錐,它便化作一縷光芒融入彥卿的配劍之中,緊接著,他便要在彥卿醒來之前將他送回去了。
小孩子臉皮薄,有些事情,不必多言。
正當景元準備邁開腳步時,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個傳送門。
大人的臉皮同樣薄,有些事情,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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