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發聽完外甥的話後雙目圓睜,片刻後安靜下來,先問外甥:“你換不換?”
顧景元搖搖頭:“不換!”
趙玉發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外甥的頭:“這才是好兄弟。隻要你不答應,誰也沒辦法。”
顧小曼見時間不早了,果斷告辭:“小舅,我下午還要去學校上課,最近辛苦你先把攤子支起來,等回頭冬閒,我跟你乾活。”
“暫時不用,等臘月間,到時候你去鎮上給你舅媽幫幫忙。”
甥舅兩個又說了一陣子話,顧小曼帶著兄長告辭,回家後背上自己的包就要走。
顧景元不放心妹妹一個人,帶著平安要送妹妹到鎮上。
顧小曼沒有阻攔,她想讓兄長練一練膽子。有平安跟著,大白天的,總不會有人敢明著欺負人。
兄妹兩個一路無言,到了鎮上,顧小曼站在柳樹下等下午的車,攆兄長回去。
顧景元不走,非要等車來了後才上車。
顧小曼第一次一個人坐車去學校,一路上看她的人比較多,她一直不苟言笑,也沒人敢跟她臊皮。
到學校時剛過中午飯時間,金燕見到她後呀了一聲。
“小曼你來了,你是不是還沒吃飯?”
顧小曼笑了笑:“不要緊,我晚上多吃點。”
後麵馮裕安哎耶一聲:“硯秋,你中午不是多買了個饅頭,正好給小曼吃吧。”
顧小曼笑著搖頭:“我不要,我不愛吃白饅頭。”
馮裕安咦一聲:“你居然還挑嘴,白饅頭咋了?”
“我喜歡帶著菜一起吃。”
金燕笑著從抽屜裡找到自己的玻璃瓶:“小曼,我這裡還有點醃辣椒,你就著辣椒吃饅頭吧。”
顧小曼這次不好再拒絕,接下了許硯秋遞過來的饅頭。
“涼了,我給你倒點熱水。”
“謝謝。”
學校有個小鍋爐,每天供應熱水。礦上煤是最多的,這小鍋爐一天燒到晚。學生們全天有開水喝,晚上還可以接熱水洗漱。
“小曼,你家裡怎麼樣啦?”金燕問道。
顧小曼一邊吃一邊道:“昨兒我大伯父去我家裡,說要拿我去換親,給我哥換個老婆。”
許硯秋聽到這話後手裡的水杯差點掉地上去。
金燕十分震驚:“換,換親?”
顧小曼嗯一聲:“這麼說吧,也就是我爺癱了沒法說話,假如我爺是好的,我懷疑他會直接越過我爸答應這事兒,他們覺得我不聽話打兩頓就好了。”
馮裕安咦一聲:“你戶口都遷走了,他們還想打你的主意。”
顧小曼狠狠咬了一口饅頭:“我就算跑到天邊,如果我爸要答應,對方就有了尚方寶劍,可以天天來騷擾我。還好我爸這次沒有答應,我哥也不答應,我大伯父孤掌難鳴。”
許硯秋聽到這話後心裡有些不安,他覺得上回父親和顧二叔說的那事兒,好像有些不妥當。他仿佛就像她說的那個拿了尚方寶劍的無恥之人。
他的愧疚和羞恥感湧起。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考上大學!不能讓她覺得受了逼迫。
馮裕安笑道:“你放心,你有城市戶口,對方要是條件太差,你爸不會乾虧本的買賣。我跟你說,愛打牌的人最會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