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曼周末回來聽到許德貴傳的話之後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她希望王班長能對賭鬼爹再嚴厲點,生產現場那麼危險,就賭鬼爹那吊兒郎當的性子,如果不嚴謹,一個不小心就容易受傷。
許德貴又道:“小曼,前幾天兩台機組順利投產,廠裡給每名職工都發了獎勵,你爸那個崗位至少能有十塊錢。加上他一個月的工資,少說有四十塊錢,你可要看緊點。”
說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後又道:“他最近又去了幾次景華家裡,而且,我聽說鎮上有兩個女人也跟他拉拉扯扯的。”
顧小曼哦一聲,賭鬼爹這年紀肯定離不了女人,不是劉翠花就是張翠花李翠花。
“許大伯,我大哥什麼崗位?你現在管哪個班的?”
許德貴也不好意思跟一個小姑娘說太多顧耀堂的風流韻事,忙回道:“你大哥在管閥班,我在保衛科,上頭有個主任,底下有二十多個兄弟。”
顧小曼笑道:“恭喜許大伯,您這是副科級嗎?”
許德貴笑道:“我不是副科,保衛科是二級分場,我沒有行政級彆,我們主任才享受廠裡副科待遇,他是從鎮上派出所調過去的。企業裡這些級彆都是虛的,拿到社會上人家也不認,除非是廠長書記那種才能說得響嘴。我們底下工人主要看崗級和工齡發工資。”
顧小曼懂了,許德富雖然調走了,畢竟在這裡經營了那麼多年,而且之前幫領導背過鍋。保衛科主任是許德富以前的下屬,他幫兄長要個保衛科副主任過來,也算是用儘了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
“許二伯還好嗎?”顧小曼小聲問道。
許德貴知道,這丫頭聽懂了這中間的門道。他心裡又抓心撓肺起來,這麼好的丫頭,如果以後能給他做兒媳婦該多好啊。
“還可以。”許德貴沒有多說。
“許大伯,你們保衛科有配槍嘛?”顧小曼忍不住好奇問道。
許德貴也小聲道:“有,不過不多,不給隨便用。我們有輪班的,要值夜班。你爸他們也是一樣,男的都要輪著值夜班,你爸大概兩個星期能輪一次,其餘時間上白班。不過檢修平時沒什麼活兒,值夜班的時候也是找地方睡覺,每年機組大小修的時候才比較忙。”
說到這裡,許德貴誇讚顧小曼:“我聽小秋說前一陣子預考,你考了全市第一名呢!”
旁邊的王香萍笑著道:“我們小曼真有本事。”
許德貴嘴上高興,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答應幫顧耀堂找好崗位,然而,他還沒開始想辦法之前,顧耀堂的崗位就已經定下來了。
聽說這次分崗位是領導們盯著分的,要根據個人實際工作能力來分。
顧耀堂會焊接,雖然他名聲差,乾活愛偷懶,還是順順利利去當了電焊工,還給他分了個助手。
這個忙許德貴沒幫上,那之前兩家的婚約等於是放屁。
顧小曼笑了笑:“大娘,小秋也考得不錯,肯定有希望的。”
在許家待了一會兒,顧小曼帶著兄長回家。
許德貴看了一眼小兒子,然後對大兒子道:“大春,你帶嫦娥回你屋,我跟小秋說說話。”
許墨春哦一聲,帶著吳嫦娥走了。
王香萍也對女兒道:“小梅,來給我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