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學東跟張國忠聊了一會兒後故意問顧小曼:“你過年不回去嗎?春節那兩天總要回家的吧?”
顧小曼笑道:“閔叔,多謝你的關心。之前我困難的時候,張爺爺預支給我五個月的工資,他過年想跟兒孫們團聚,我幫他看幾天家,應該的。”
閔學東估計張國忠的兒孫們不想到這邊來團聚,家裡一股子屎尿味兒,自己的兒孫能受得了,兒媳婦和女婿肯定受不了。
他心裡歎了口氣,為了兄長,這孩子肩上的擔子太重了。
他對顧小曼道:“我家過年那天中午在我哥家裡吃年夜飯,晚上我來找你。”
顧小曼笑眯眯道:“閔叔,不用的,張爺爺有收音機,我天天乾完活兒聽收音機,整理點資料,日子還挺充實的。”
旁邊張國忠有些不大好意思:“小顧啊,本來過年是該給你放幾天假的。我預支給你工資,是你乾活兒好,且你是小秦介紹來的人。過年你幫了我的忙,小小年紀一個人離開家過年,這樣,這個月我給你三十塊,以後每個月我再多給你兩塊錢,你看行不?”
顧小曼開心極了:“多謝張爺爺,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老奶奶的。”
顧小曼對著閔學東眨眨眼,他來一趟,她就漲了百分之十的工資,過年還能得個大紅包。
閔學東也對她眨眨眼。
他又坐了一會兒,拒絕了張國忠留飯的邀請,很客氣地離開。
等閔學東一走,張國忠想了一會兒後道:“我知道他是誰家孩子了。”
顧小曼奇怪道:“張爺爺,您認識閔老先生?”
張國忠搖頭:“我不認識他父親,但我知道他伯父。他伯父立過軍功,以前在廬州名氣很大。可惜,打仗時受過傷,沒有子嗣。後來閔家的恩澤,應該落到了他這一房頭上。”
顧小曼輕聲道:“那太遺憾了。”
張國忠笑道:“你運氣倒是不錯,居然能跟他連上親。他家以前很有勢力的,後來文革期間傷了元氣,現在他兄弟兩個又起來了,以後不說恢複榮光,好歹在廬州一般人是不敢欺辱的。”
顧小曼笑道:“我運氣好,閔叔以前在我們村裡插隊,是我的老師。”
張國忠看向顧小曼:“小顧啊,讓你受委屈了。住家保姆的工資本來就該比鐘點工貴一些的,給你22是你該得的。家裡的肉和雞蛋什麼的,你自己看著安排,不要儉省。小孩子不能太瘦了,不然身子骨不結實。”
老一輩都喜歡孩子胖一些,顧小曼來張家後小臉蛋稍微鼓了一點。張老爺子看到瘦骨伶仃的孩子就受不了,感覺鬨饑荒似的,每天都在勸顧小曼多吃。
反正他不缺糧食。
顧小曼送走閔學東後,自己出去轉了轉,這是她每天的放風時間。
張家仿佛一個大牢籠,裡頭一個癱瘓老人,一個古稀老人,還有怪味。
而且老太太總是罵人,她本能地不喜歡那個地方。
顧小曼一個人走在街頭的時候,迎麵突然走來個人,她感覺有些眼熟。
對麵那人一眼認出了顧小曼,欣喜地走了過來:“姑娘,你好啊,我是那家歌舞廳的老板,你還有意向去我那裡唱歌不?隨時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