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曼在金家陪了一會兒金燕,然後告辭。
三天後,顧小曼和兄弟們一起出發去學校。
臨走的時候,顧景元把妹妹送到鎮上車站的柳樹底下。
顧小曼拉著兄長的手囑咐:“哥,過一陣子去找我,我帶你去醫院給你開藥。”
顧景元也拉著妹妹的手:“好好吃飯,不要擔心家裡。”
顧小曼笑了笑:“好,我不擔心。”
兄妹兩個手拉著手,直等到車來才鬆開。
顧小曼最後一個才上車,車門關上的時候,她頭上的紅紗巾卷成的頭花有一角被車門夾住,全部拽掉。
顧小曼的頭發散了。
司機趕緊開門,一陣風吹來,紅紗巾被吹走,不小心掛在了鎮上十字路口最高的那一棵槐樹頂上。
車上人都喲了起來。
車要出發了,而且那槐樹好高,是鎮上最高的樹,她也沒法去摘下來。
司機有些為難,顧小曼果斷道:“莫師傅,走吧。”
她用皮筋將頭發重新綁好,放棄了那根紅紗巾。
顧景元跑到槐樹底下看了看,樹太高了,而且上麵的樹枝很細,他沒法爬那麼高。
他準備先去上班,回頭再找東西夠一下。
那頭,謝雲舟帶著顧小曼和許硯秋在火車站和孔祥貴、馮裕安彙合。
馮裕安十分興奮:“小秋,小曼,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顧小曼笑道:“什麼好消息?”
“豔青,豔青她考上大學了!她家辦了酒席,我本來想叫你們的,豔青說去年她沒參加你們的升學宴,就沒讓我來叫。”
顧小曼十分高興:“她考的什麼學校?”
“省醫科大學!她們開學早,前兩天她和另外一個校友一起走的。”
“哇!”顧小曼驚歎起來。
“豔青真厲害,果然,堅持就是勝利。今年我們那一屆都畢業了呢。”
“可不就是,我還以為豔青不考了呢。她的考試費都是找人借的,等考上了才告訴家裡人。她家裡人還罵她,說她跟家裡不親,考試費還找人借。我那天把她哥罵了一頓,但凡他們對豔青好點,豔青哪裡需要出去借考試費。”
“反正豔青考上了,以後離開煤礦係統,她家裡再也管不著她。”
孔祥貴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幾個:“你們幾個職工子弟技校生怎麼想著要去考大學的,我聽說各個係統的子弟大多都是混日子,隨便混個文憑去上班。”
“顧小曼想考啊,她天天瘋了一樣要考大學。小秋跟著她考,豔青不想去礦上,跟著苦學。我一個人玩多沒意思的,金燕姐不一樣,她有好人家,不用考大學。”
幾人一起沉默下來。
馮裕安的笑容凝固住:“咋了這是?”
顧小曼歎了口氣:“黃躍明死了,金燕姐把孩子打了。”
馮裕安雙眼圓睜:“死,死了?”
顧小曼鄙夷道:“不提這個狗東西,他腳踏兩隻船,半夜三更去找前女友,被人家男人抓住,跳窗摔死的,金書記被氣死。就是可憐金燕姐,你們知道她那孩子怎麼掉的,她直挺挺站著從床上往地上撲,地上放著小板凳,肚子硬生生摔在板凳上,摔了好幾次,孩子是砸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