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曼吸溜了一下鼻子:“雲舟,我每天很努力,我想改變我哥的命運,可我發現我能改變的微乎其微。也許是我太貪心了,我隻是個局外人,我為什麼要多管閒事,我為什麼要改變彆人的命運呢。”
謝雲舟強行壓住自己內心的焦灼,溫聲道:“小曼,彆怕,一切都在變好,我會幫你的,我會永遠幫你的。”
顧小曼一邊哭一邊笑:“雲舟,謝謝你,謝謝你聽我說這些喪氣的話。我隻能跟你說了,除了你,沒有人能理解我。”
謝雲舟溫聲道:“小曼,彆擔心,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早起又是新的一天。你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說完,他將顧景元的包放在地上,掏出自己的手帕,輕輕給她擦了擦眼淚。
“小曼,沒有你,你哥的日子會很難過的。”
顧小曼伸手拿過手帕,自己擦乾眼淚:“對不起,又麻煩你了。”
謝雲舟有些發怔,然後發現自己還抓著她的手腕。
冬日寒夜,微弱的月色下,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覺到她此刻的無助和悲傷。
他鼓足了勇氣,說出了自己心裡的話:“小曼,不麻煩,我自己心甘情願的。”
顧小曼正在擦眼淚,聞言啊了一聲,然後開始發呆,他在說啥?
旁邊的顧景元早就傻了,他看著謝雲舟伸手拉住妹妹的手,然後妹妹哭了,謝雲舟給她擦眼淚。
現在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顧景元十九歲了,他喜歡看書。雖然他沒有對象,但他懂了很多事情。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他不知道二人說了什麼,可他知道,他們說的話是不適合讓外人聽見的。
所以妹妹摘掉了他的助聽器。
兩個青年男女之間,有什麼話不適合彆人聽的?
還沒等顧小曼腦子清醒,顧景元將妹妹的手輕輕從謝雲舟手裡撈出來,然後自己拉住妹妹的手。
謝雲舟反應過來,耳根子有些發燙。
“小曼,我們走吧,這水庫邊上風大。”
顧小曼哦一聲,她一邊走一邊還在想,他剛才說了啥?他好像也沒說啥,又好像說了點啥。
謝雲舟帶著兄妹兩個去了廠裡的招待所。
廠裡有個二層小樓,專門用來招呼客人的。比如上級領導來檢查,兄弟單位職工來學習、培訓,吃住都在這裡。
有時候職工家屬從外地過來,如果沒地方住,可以付費住在這裡。
招待所負責人呂副主任認識謝雲舟,見到他之後忙過來打招呼:“小謝來了。”
謝雲舟十分客氣:“呂主任好,我有兩個朋友今晚沒地方歇腳,你這裡還有剩餘的房間嗎?我能不能租一間?”
呂主任一眼就認出了顧景元。
他笑著點頭:“有,有房間,要幾間?”
謝雲舟不想讓顧家兄妹有太多負擔:“有沒有一間屋裡兩張床的?”
呂主任笑道:“有,屋裡還有暖氣呢,你跟我來。”
謝雲舟帶著兄妹兩個去了房間,裡麵有兩張破舊的小床,陳設比較簡單。好在屋裡有生活區裡接過來的暖氣,被子薄一點也不冷。
外頭每層樓都有公共衛生間。
謝雲舟把二人的行李放在桌子上:“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弄些吃的。”
說完,他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