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母哭得撕心裂肺,馮大哥馮大嫂不在家,馮裕安的兩個姐姐陪著母親哭,兩個姐夫忙著安撫,馮裕安的侄兒在一邊哭鬨。
馮裕安一個人蹲在一邊,目光空洞。
小魚帶著二人進了馮家,然後走到馮裕安麵前道:“裕安哥,你同學來了。”
馮裕安木然地抬頭,看到許硯秋和顧小曼。
他呆呆地看著二人,沒說話。
許硯秋蹲下來,拍拍他的肩膀:“小安子,我們來了。”
馮裕安抬頭看著許硯秋,紅著眼睛、啞著嗓子道:“小秋,我爸他,他回不來了。”
許硯秋和顧小曼都沉默起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顯得空洞無力。
馮家兩個姐夫走過來打招呼:“小許來了。”
許硯秋起身跟兩位姐夫握手:“叨擾了。”
“唉,說這話乾什麼,你們肯來,是把我們放在心上的。”
兩位姐夫又跟顧小曼打了聲招呼。
馮裕安哭了一陣子後恢複平靜:“小秋,小曼,多謝你們來看我。”
顧小曼溫聲道:“小安子,我們能幫你做什麼嗎?”
馮裕安擦了擦眼淚:“什麼都做不了,等我爸上來。小魚,謝謝你幫我。你先回去吧,你媽剛才找你呢。下次彆一個人亂跑了,要過年了,外頭不安全。”
小魚嗯一聲,然後很乖巧地離開了馮家。
沒多大一會兒,肖豔青趕了過來:“小曼,硯秋。”
顧小曼一年半沒看到肖豔青,起身跟她打招呼。
肖豔青的變化很大,她看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膽怯,整個人看起來自信很多。
馮家二姐看到肖豔青,急忙趕了過來:“豔青,外頭怎麼樣了?”
肖豔青的表情有點沉痛:“上來的無一生還,還在繼續營救。”
馮大姐聞言就痛哭起來:“還有四年,我爸還有四年就能退休了啊!”
所有的安慰都顯得很蒼白。
顧小曼把肖豔青拉到一邊問:“豔青,羅集煤礦總是出事兒,上頭不問嗎?”
肖豔青小聲道:“這是個老礦,設備比較落後,好多人都在想辦法往外去呢。”
顧小曼看向一邊的馮裕安:“小安子畢業了不用回來吧?”
肖豔青的聲音變小:“我聽說,他們礦大的學生,畢業了大多都會回礦上。他們報考的時候,因為是礦上的子弟,招生都會有傾斜。”
顧小曼的心拔涼拔涼的,馮家才死了一個,這以後難道還要回來?馮家大哥也在礦上,要是馮裕安也回來……
雖然大學生提拔快,但肯定也要下去鍛煉鍛煉的。
顧小曼沒說什麼,她繼續安靜地和許硯秋一起陪著馮裕安,中途幫馮家招呼很多上門來的親朋好友。
等到晚上**點鐘,馮裕安的父親上來了。
所有人,無一生還。
馮家哭聲震天,許硯秋和顧小曼跟著馮家兩個姐夫忙前忙後。
顧小曼晚上在肖豔青家裡湊活了一夜,第二天起來時,馮家的秩序已經恢複了正常。
雖然仍舊悲痛,但喪事操辦起來,馮家人也就顧不得悲痛。
許硯秋把顧小曼叫到一邊問道:“小曼,你要不要回去搬家?”
顧小曼想了想之後搖頭:“我哥在家,他能處理好的,我沒什麼東西。你要回去不?”
許硯秋搖頭:“等把馮伯父送上山再走。”
顧小曼點頭:“我跟你一起吧,我準備送十塊錢的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