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德貴非常沮喪道:“我知道我有點異想天開,但是小秋,我真的沒辦法了。如果你妹妹嫁個集體工,兩口子一輩子都是低崗位,提不上去,生活都困難。”
許硯秋沉默,過了一會兒後道:“爸你放心,我不會不管妹妹的。”
許德貴對著小兒子勉強笑了笑:“小秋,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你以後也會有你自己的家。等你做了父母就知道了,你有什麼好東西都會想著先給自己的孩子。我總不能讓你為了你妹妹,委屈你自己的孩子。”
許硯秋突然道:“爸,你覺得趙家怎麼樣?”
許德貴愣住了。
許硯秋繼續道:“爸,趙老板發財了。我聽說他正托人給國棟說親呢,多的是人想做媒。爸,你給小梅找個正式工,將來你退休了,小梅是個集體工,在家裡挺不直腰板。而且小梅工資低,到時候日子還是不好過。”
許德貴有些慌亂,繼續抽煙:“小秋,我知道趙玉發機靈,他兒子也機靈,可是,可是誰知道什麼時候又不讓乾了呢。趙家掙了那麼多錢,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收走了呢。”
許硯秋想了想之後道:“爸,你怎麼忘了小曼。”
許德貴看向兒子。
許硯秋勸道:“爸,在小曼心裡,趙老板就是她另外一個父親。現在改革開放發展的這麼好,不大可能再開曆史倒車。就算,就算萬一又不讓乾生意了,有小曼在呢,小曼不會不管趙家的。
爸,你就算給小梅找個正式工又怎麼樣,一個月幾十塊,日子緊巴巴的。而且外地來的小子還要靠著咱們家,一邊靠著咱們家一邊嫌棄小梅是集體工,那不如咱們去趙家試一試。我知道趙老板以前巴心巴肺想把國棟送進去當個集體工,說明他很看重有工作的人。咱們家現在四個有工作,在龍湖鎮也還可以。”
許德貴低頭抽煙:“小秋,不行了,以前趙家請小曼她爸來問過,我拒絕了。趙玉發這一二年間電影院開得熱火朝天的,服裝店生意也非常好,現在不可能吃回頭草的。”
許硯秋想了想之後道:“爸,這事兒交給我,我隻問你,在你心裡,你覺得他們兩個配不配?”
許德貴繼續抽煙:“小秋,我老了,你哥憨厚,這個家裡以後就要靠你了。小梅的事兒我一直辦不好,說明我能力不足,那就交給你吧。你說好就好,你說誰就是誰,小梅肯定也會聽你的話。”
許硯秋點頭:“好,爸,這事兒我去問。不過你們千萬不要再想裕安,我覺得,裕安的婚事將來說不定要雲舟做主呢。謝書記還有八年退休,憑裕安的機靈,他肯定會緊緊地跟著雲舟。在咱們廠裡,師父做媒的不是一個兩個,雲舟做媒,肯定不會虧待裕安的。”
許德貴有些臊得慌:“我記住了,我就是問一問,你千萬彆跟裕安說。”
許硯秋安慰父親:“爸,我能理解你,咱彆說出去就好。”
許德貴看向兒子:“小秋,你比你妹妹還大兩歲呢。”
許硯秋微微一笑:“爸,我再等兩年。”
這一句話就把王香萍的眼淚說下來了,她狠狠擰了一下許德貴:“都怪你以前出的餿主意!”
許德貴任憑老婆掐他,他很平靜地回道:“等兩年也行,到時候你崗位高一些,結婚後日子更好過。你才二十二,不急。”
許硯秋結束與父母的對話,當天返回廠裡。他已經在單身樓申請到一個床鋪,和馮裕安住一個屋。
馮裕安晚上要上大夜班,這時候正在睡覺呢,許硯秋悄悄地出門去了大哥家裡,不打擾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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