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傑繼續緩緩道“大娘,我以前怨恨過我母親,我覺得她懦弱無能,她為什麼不去給我父親兩個嘴巴子。
就算要死,也要死在魏家。她雖然是繼室,但她是是魏家八抬大轎從正門娶進去的。
她不該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去,永遠背著狐狸精的名聲。
大娘,這幾年我混跡官場,我漸漸明白,人世間的事情,很多時候並不是隻有黑和白。
我母親從發現我父親出軌大娘,離家出走,直到她死,再也沒見過我父親的麵。
大娘,人世間很艱難。我母親知道自己爭不過我大娘,用自己的命給我鋪了一條路。
她不肯去看病,把自己熬死。
我父親一直心存愧疚,對我有求必應。
我剛回到魏家的時候,連一聲父親都不肯叫,他也從不跟我計較,手把手教我怎麼說話、待客,後來教我怎麼做官,怎麼為人處世。
我大娘不敢說我母親一句不好,我大姐因為罵我母親,被我父親打了一頓。她是我父親唯一的女兒,掌上明珠。
有時候我看到大娘和我哥哥姐姐抱成團,我心裡會羨慕,如果我母親還活著,是不是也會有個人全心全意對我。”
說到這裡,李書傑的眼淚又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
在場人人聽得心酸。
顧小曼聽得心裡直罵,他媽的,為什麼講這種苦情戲。
她掏出小手絹,擦擦淚,繼續聽李書傑講故事。
李書傑吸溜了一下鼻子“大娘,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還是希望我母親活著。我想,金燕肯定跟我一樣的想法。
我剛認識金燕的時候,以為她是雲舟家的保姆。後來雲清告訴我金燕以前的事情,我心裡很敬佩她。
如果我母親當年有勇氣這樣抗爭一回,說不定就能洗清自己狐狸精的名聲。
她的病,就是生悶氣嘔出來的。
大娘,這次是我連累了你,你有什麼要求,隻管跟我提。”
陳萍透著淚光看著眼前的小夥子,片刻後哆哆嗦嗦拿起筆,又寫了一句話。
你母親疼你。
李書傑笑了一聲“我知道,每個母親的性格不同,疼愛孩子的方式也不一樣。”
顧小曼看著眼前煽情的李書傑,片刻後抬頭看向一邊的馮裕安。
隻見馮裕安眼神閃爍。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馮裕安對她眨眨眼。
許硯秋見他二人打眉眼官司,垂眸站在一邊一言不發。
顧小曼懂了,李書傑這小子雞賊的很,講他母親的故事,流了幾滴淚,化解了金家母女對他的誤會。
半是動情,半是假。
果然,李書傑講完故事,金燕垂眸坐在那裡。
顧小曼打斷沉默“金燕姐,我看大娘嘴唇乾的發白,要不要給她嘴唇沾點水。”
金燕忙起身弄溫水,用毛巾沾點水,在她母親嘴上沾一沾。
然後用毛巾擦臉,擦手,還要小心翼翼不要碰到氧氣和手上的針。
等忙完後,金燕對顧小曼道“小曼,多謝你們來看我媽。青青情況特殊,醫院裡都是藥水味兒,病人也多,你們快帶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