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悅己來不及阻止,隻見劊子手喝了一大口酒,緊接著將酒噴到了刀上。
他安靜沉默地看著自己的長刀,避免與眼前女子的眼神接觸,以免生出惻隱之心,日夜不寧。
執刑的主官一聲令下,劊子手刀起刀落,女子的人頭已然落下。
刹那間,女子噴射的鮮血全部濺到了丈二長的白練上,地上乾乾淨淨,隻剩一個人頭,眼睛睜大,死不瞑目。
法場下圍觀的百姓目露驚恐,喧鬨起來。
“血濺、血濺白練應驗了!”有人嚇得高聲道。
“巧合,可能是巧合……”說話的人聲音惴惴不安,分明這話說出來不過是安慰自己罷了。
天氣悶熱的六月,陰沉沉的天空突然飄起了白色的絮狀物。
起初還有人以為是哪裡吹來的楊柳飄絮,心道這都六月份了,怎的還有飛絮。
但定睛一看,這哪裡是飛絮,分明是雞絨般的雪。
“老天爺發怒了!”
“竇娥是被冤枉的!”
“不會真的大旱三年吧!”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場麵一時間變得混亂起來,周悅己趁押送她的兩名官差出神的時候,擺脫了束縛,衝進了人群中。
雞絨般的雪變大,最後成了鵝毛大雪。
氣溫驟降,百姓田裡的莊稼被雪覆蓋,溪流裡的流水開始結冰。
周悅己眼前的景象開始加快,像是開了倍速的電影。
她看到雪融化後地裡的莊稼全死了,又因為沒有雨水,後來補種下去的莊稼也沒活多久,通通旱死了。
百姓們大多逃離了這個地方,隻留下一些老弱病殘,因為腿腳不便,被親人拋棄,留在了城鎮裡。
轉眼間,周悅己看到的時間線倒流,她又一次回到了剛開始繁華的街上,不過這次她轉頭就跑。
如果一切的開始是竇娥冤死之前說的那番話,她就一定不能讓竇娥再次冤死。
……
“後來我救下了竇娥,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幫竇娥洗清了冤屈,才完成了任務。期間我還和古稻彙合了,古稻與我所在的世界一樣,不過他與我並不在同一個城鎮,與我們一同進入門後世界的商姑娘、容公子與古稻都在另一個城鎮。”
初彌回憶起她曾經曆過的門,有了線索:“如果你經曆的世界與《竇娥冤》有關的話,我倒是記得R2的門上掛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應該是昆曲《竇娥冤》的劇照。”
周悅己豔麗的眼睛染上了幾分喜色,“我待會兒與古稻去看看。”
初彌提醒道:“不要忘記R2是有巨蟲的,雖然巨蟲被我和繆爾殺死了,但是我們不確定巨蟲會不會刷新。”
周悅己鄭重道:“好,我們會注意的。”
緊接著古稻開始陳述他經曆的一切。
古稻進入門之後,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房間裡,腦袋昏沉,四肢無力。
他強撐身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將香爐裡燃燒的迷香用茶水撲滅,蓋上。
靠窗的地方擺放著一張簡單的的梳妝台,上麵放了些許胭脂水粉和首飾。
銅鏡反射著微弱的光線,映照著古稻此時的模樣。他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衣,頭上卻是盤成一個精致的發髻,用玉簪固定,幾縷青絲垂在耳畔,發間點綴著小巧的珠花,額前留著薄薄的劉海。
如果他不是一個身材健碩五官硬朗的男子,而是一個妙齡少女,大概會很適合這樣的發型。
但顯然這樣的發型在他頭上出現,隻會讓人覺得彆扭和割裂。
“哈哈哈哈。”雖然已經聽古稻說過一遍了,但是再聽他說一遍自己“男扮女裝”的事,周悅己還是想笑。
古稻漲紅了臉,雖然因為膚色的原因不是很明顯,但顯然他現在十分窘迫。
初彌打量了古稻一眼,莞爾,確實以古稻的模樣,與溫婉類型的女性打扮格格不入。
賽繆爾把下巴放在少女的肩膀上,怕她累著收了力,神情倦怠,對眼前發生的事情並不感興趣。
但他很快就找到了新玩具,他把玩少女的手腕,細數透出瓷白肌膚的藍色血管,愛不釋手,百看不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