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彌再次看了眼門上的英文,輕聲道: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無限掌中置,刹那即永恒。”
她抬眸,澄澈的藍眸似閃著星光,向少年介紹道:
“這首短詩是布萊克知名度較廣的詩之一,因為與佛教中“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的哲理相似,經常被誤認為是佛教裡出來的。不過布萊克信仰的並不是佛教,他是一位十分虔誠的基督教徒。”
想到這個淵源少女不由得笑了一下,又道:“雖然我們之前一直是在布萊克的畫中世界,但其實比起布萊克的畫作,似乎更聞名的還是他的詩作呢。”
少年的目光不自覺地柔軟,他望著神采奕奕的少女,心道:每當看到她覺得有意思的事情時,她的話便會多起來。
她其實很願意與其他人去分享那些她認為有價值的事物,隻要其他人願意去傾聽。
當她描述那些她覺得閃光的人物時,她在他的眼裡,同樣是一顆最奪目最珍貴的寶石。
賽繆爾鬆開了少女的腰,然後把手放在了門上,扭開了門,“姐姐,進去吧。”
初彌一怔,便被少年輕輕一推,送進了門,她回頭看,隻來得及看到少年嘴角上揚的弧度,門便“哢噠”一聲被少年關上了。
與此同時,係統發出了通告:[玩家初彌已進入正確的空間門,鎖定成功。]
少女忍不住在心裡嗔怪:真是的,還想和他討論怎麼從D2走到E2來著,不過,他也不笨,應該能自己找到的吧。
初彌進入門後,發現眼前是一個展廳。
展廳的主題與威廉·布萊克相關,包括了布萊克畫作、詩作以及他為其他書籍包括著名的《神曲》所作的插畫。
其中有一麵牆寫出了這位生時不被人重視,死後人們才懂得他的才華的詩人、畫家的一生。
隻見牆上立體的字體在結尾處寫道:
這是一位溫和憂鬱的藝術家,儘管他有著極其敏銳的洞察力以及極具天賦的藝術素養,但他生前並未獲得過世俗意義上的成功。
他優美深刻的藝術思想,與他所處時代的世俗事物卻是完全隔離的。
但他的思想、詩作、畫作卻在曆史的長河中閃爍著富有創造力、想象力、哲學性、藝術性的光輝。
少女靜靜地從一項一項展覽的作品前停留,走過,她的眸底倒映出一幅幅不同的畫作。
而畫作上的線條、色彩、筆觸從不同的角度給她既複雜又鮮明的感受,熱烈、夢幻、純潔、死亡……
而當一句一句的詩以語言作為載體,進入她的認知係統時,詩畫結合,她又有了新的感悟。
“如果思想是生命,呼吸和力量,思想的缺乏,便等於死亡。”
“因人將自己封閉起來,他隻能從他洞穴的窄縫看待一切。”
“在荒原儘頭,手指可以觸天。”
“……”
少女最終停在了那幅名為《雅各布之夢》(也叫《雅各布天梯》)的畫作前。
畫作之上缺了一個小小的側對觀者的女子,粗略地看的話,這個細節並不會被人發現。
少女抬起手,指尖觸碰到畫作上缺少了女子的缺口,而下一秒,畫作裡那個消失的女子重新出現在了畫作之上。
*
賽繆爾計算了一下從D2到E2的路徑,隻覺深感麻煩,最後還是禦知看不過眼,幫他計算出來了路徑。
賽繆爾還在殺巨蟲的時候,何滿以及何淵兩人也找到了屬於他們的門。
兩人的運氣還算不錯,逃過兩個巨蟲的追殺後,就找到了門。
玻璃門上是一幅沙畫。
含鐵的沙畫牢牢地被夾在兩塊玻璃板之間,被磁性物質吸附住。
沙畫的內容十分清晰,就是哈特謝普蘇特女王神殿。
何滿忍不住道:“真是好久沒見過指向性這麼明確的線索了,看來係統終於大發慈悲了一回,沒有在這裡為難我們。”
不過想來,如果不是因為大佬,她和哥哥真的很難推測出自己的身份與哈特謝普蘇特女法老王相關。
係統可能不是不想為難他們,而是覺得之前已經為難過了。
所以說,大佬是真大佬,係統也是真狗。
以防萬一,進入門之前,何滿還用上了小黑板,得到準確的回答後,何滿和何淵一起推開了門。
[玩家何滿、玩家何淵已進入正確的空間門,鎖定成功。]
進入門後,何滿感覺自己仿佛再一次穿越時空,步入了古埃及的神秘世界。
他們腳下踩得地板雖然是玻璃的,但是透明玻璃底下卻是夾了一層黃沙。
展廳中央,巨大的法老雕像高聳而立,麵龐莊重而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