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平躺的葉舟,側過身,“什麼事啊?”
地鋪的空間不大,用的是周朗以前住營區宿舍的被褥,單人床的設置。
即便又在旁邊用軍大衣延伸出一點空間,兩人躺在那裡,空間不算寬裕。
葉舟一側身,一陣屬於她身上特有的軟香就鑽入周朗的鼻息。
周朗的嗓音比之前暗啞了幾分,他說:“今天早上叫我去營區的是田參謀,家屬工作安置是他負責的。”
葉舟恍然大悟:“難道把那個什麼於虹玉的電視台的工作轉給我的,是田參謀?”
黑暗中,周朗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家屬院裡是不是有什麼傳聞?”
葉舟從來都不是那種有委屈自己受著,不讓男人擔憂的賢妻,她把早上在榕樹下聽到的都告訴了周朗。
雖然看不到周朗的表情,但是他變得粗重的呼吸,足以證明他心裡不爽。
葉舟問:“那個賈永源是不是有什麼後台啊?”
周朗風輕雲淡地說:“不足為懼。”
葉舟又問:“可是他靠著踩你和你兄弟往上爬,你能忍?”
周朗說:“踩著彆人往上爬的,不一定有本事站得穩。何況,我們也沒吃虧。”
沒吃虧?
葉舟正好奇周朗做了什麼的時候,周朗已經把話題繞回來,他說電視台那份工作的事情,是師裡的領導的意思。
現在輿論突然變了味,田參謀找周朗的意思是,工作分配也應該是能者上任。
電視台那邊也希望這次安排的隨軍家屬是有真才實乾的,所以提出讓於虹玉和葉舟競爭上崗。
關於工作的事情,葉舟之前已經跟周朗談過,所以周朗很清楚葉舟根本不稀罕電視台的工作。
但是,彆人跟他玩心眼,玩輿論,那就不是那麼好收場了。
果然,葉舟的反應和他預料中的一樣。
葉舟說:“確實應該競爭上崗,既然競爭上崗,怎麼能就兩個人去競聘呢?”
轉天,軍營那邊的訓練號吹響之後,葉舟跟周朗一起去田參謀的辦公室。
他們往辦公樓走過來的時候,田參謀老遠就看到。
田參謀下意識地以為,周朗的愛人拒絕競聘,因為她有師領導直接安排工作在前。
於是,田參謀立刻把幾個同僚一起叫到他辦公室來,倘若周朗的愛人不同意,他們幾個就一人勸一句。
沒辦法,京城那邊都打電話來過問於虹玉的工作,他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出乎田參謀意料的是,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進來看到那麼多人,絲毫沒有怯場,大大方方地言明來意。
最後,葉舟還補充了一句:“咱們師裡有那麼多優秀的軍屬,應該都推舉出來,趁這個機會,讓地方知道我們新一代軍屬的風貌!”
恰好,師領導在田參謀辦公室的門口,聽到這話後,推門進來,用讚賞的眼神看著葉舟:“說得好!確實應該趁這個機會,讓地方重新認識我們軍嫂的麵貌!”
因為時代的因素,早些年,剛解放的時候,絕大部分的軍屬都是文盲。
為此,後勤部還專門成立了掃盲班。
再後來,軍屬裡有高中學曆的,已經算高文憑。
客觀地說,安排到地方單位工作的軍嫂,很多能力都跟不上。
地方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眼前的人,穿的軍裝依然是78式的,看不出軍銜,但是葉舟從他的語氣和神態看出他的威嚴。
是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