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經年確實是一個典型的科研人員,他對周圍的事情不是很敏感,不過經過大家夥的啟發,特彆是葉舟的點撥下,大家似乎找到了任老的心理的症結。
任老出事之前,收了一個學生。
而且這個學生不是他自己想收的,而是一位故交好友臨終前托付他的。
通過一個月的接觸,任老找這個叫鄭元碩的學生仔細談過,希望他能換一個專業,物理不適合他。
鄭元碩特彆固執,不肯換專業。
可能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任老也不再管對方,給他安排在實驗室合適的崗位。
但是在鄭元碩看來,任老就是看不起他,不讓他接觸技術,讓他坐冷板凳。
在任老出事之前,他特彆看重的幾個學生,卻相繼出了事情。
最受任老看中的一個大弟子,也就是傅經年的師兄,甚至是夫妻倆雙雙殞命。
據說,當時如果不是鄭元碩及時趕到,他們的女兒也救不過來。
那女孩被救回來後,精神方麵也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任老去醫院看她的時候,被她掐脖子,指控是任老害死了她的父母。
在場的醫生護士,費了不少力氣才把這個十八歲的女孩拉開。
傅經年說,任老就是從醫院回來之後,這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
一周後,任老自己也出事,被發配到東北條件最艱苦的農場改造。
之後,任老是怎麼從東北農場到柳城大學,傅經年就不知道了。
不過魯教授卻是知道的,他當年和任老其實是在一個農場。
零下三十度的冬天,幾個人擠在完全不避風的木屋裡,烤火取暖。
魯教授以為自己扛不過這個冬天的時候,突然接到調令,從農場離開。
一起離開的還有任老。
他們從東北先坐火車到京城,然後在京城火車站跟前來接人的白校長彙合。
當年,白校長豁出一生的勇氣,去找領導,讓領導把身體不好的朋友從條件艱苦的地方,轉而調到柳城來。
白校長說,柳城也屬於偏遠地區,學校附近有農場,一樣可以勞動改造。
領導綜合了各方麵因素來思考,同意了白校長的請求。
白校長觀察領導的臉色,得寸進尺地說:“領導,一個也是調,十個也是調。要不,您就多調些人來我們柳城大學的農場,我保證讓他們洗心革麵,好好做人。”
當然,後來的名單就不是白校長能決定的,但是可以看得到上級領導隱秘的心思。
在柳城大學這些老同誌,基本包含了各個領域的精英。
有農學家、物理學家、天文家、航空方麵的專家、機械專家、航海技術的專家……
曆史的洪流,人沒辦法阻止,但是也可以選擇一些隱秘的安排,保存實力。
事實也證明,十年前的安排,起到了作用。
老教授們恢複工作和身份之後,都為培養後繼人才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即便現在有些人不肯離開柳城大學,他們依然能在這裡做好自己領域內的工作。
隻有任老,依然固執著,不肯再碰自己的專業。
聽完,葉舟問傅經年說:“傅老師,您知道您師兄的女兒現在是什麼情況嗎?還有那個鄭元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