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眼前這一幕,跟去年葉舟剛來柳城的時候,情況差不多。
她應付起來很容易。
同時,葉舟心裡也很清楚,現在開放了幾年,有些人的日子越過越好,過去一起普遍窮的日子很快就會一去不複返。
貧富差距,會讓人心理失衡。
看你日子過得好,時不時酸幾句。
但是,如果有人覺得她是年輕女孩,麵皮薄,陰陽怪氣幾句,就能從她這裡得到想要的好處,那就錯了。
那位和善的嫂子看到又有人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連忙阻止,然後說:“葉老師,你忙,我們先走了。”
看得出有人不達目的不甘心走,嫂子又補充了一句說:“咱們糊紙盒的工作還沒做完呢,下午就得去交貨,要是交不出,人家未必給我們分那麼多活了。”
顯然這話是戳中了另外四個人的命脈,她們紛紛起身離開。
她們走出十幾米後,回頭看到關上的院門,有人翻了個白眼說:“真是可笑!看我們走了,就忙不迭地關門。看看整個大院,誰家不是院門敞開,就她家裡特殊。”
“我估計是怕我們這些窮人跟她借東西吧。呂嫂子不是也在柳城大學工作嗎,你們有沒有聽她說過一件事?”
“啥事啊?”
“柳城教工宿舍的人,找這個葉老師借洗衣機,她連門都不讓人家進。”
“洗衣機是大件,很貴。萬一用壞了呢?不舍得也正常。”
“正常什麼啊!不借就不借唄,還跟人家說難聽的話,擠兌人家是窮鬼,就不好了。”
葉舟當然不知道自己拒絕借洗衣機的事情已經傳到這個家屬院,甚至已經傳得完全偏離事實。
她也不知道周朗中午下班後,先去食堂打了飯,但是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繞到距離他們家不遠的一家人。
開門的就是那個和善的嫂子。
嫂子有些拘謹地說:“周參謀,你來了。”
周朗進屋後,把多打的那份紅燒肉放在桌子上,然後問:“嫂子,早上是不是有人去找過我愛人了?”
嫂子立刻把情況告訴周朗。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嫂子。”
回家後,葉舟也跟周朗大致說了一下,葉舟最後的總結陳詞是——“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對付這種人,小意思。我相信,大院裡這樣的人還是少數的。而且都是些沒工作的人,才會閒出屁來搞事情。放心,我應付得了。”
下午,周朗去上班之前,葉舟跟他說:“下午你不要去食堂打飯了,我們直接去楊老爹飯店裡吃吧。吃完之後回學校那邊。”
“行,不過我回來可能會稍微晚一點,你等我。”
晚上的時候,周朗果然回來得比較晚。
坐在院子裡的葉舟,都已經聞到隔壁鄰居飄來的飯香味,周朗還不見人影。
其實,這會兒的周朗已經在家屬院裡,不過他有拜訪任務。
他分彆拜訪了上午到他家裡找過他媳婦的人家,而且這些人男人也都在家。
“我的愛人確實沒有辦法幫你的親戚辦理柳城大學的入學名額,就像你的愛人沒辦法給你們親戚辦理當兵的名額一樣。所以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以這個借口去找我愛人,更不要曲解事實。”
“你去找我愛人要製衣廠的工作,還不如去找家屬就業辦的,我愛人似乎沒有這個義務幫一個姓什名誰都不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