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總問“葉小姐,我在西北的時候聽說那個姓文的,說他冒名頂替,該怎麼罰就怎麼罰。讓他恢複原來的身份,那就要把他的房子還給他。後來事情是怎麼處理的?”
老劉總還聽說,姓文的要恢複身份,其中免不了要讓以前認識他的人指認。
他要求翠姨幫自己證實自己過去的身份。
老劉總不知道翠姨最後是怎麼給那個人做證的。
葉舟倒是也沒瞞著,大大方方地告訴了老劉總。
負責審查的人來找到翠姨,言明相關情況,翠姨當即表示,自己可以去跟這個姓文的見一見。
兩人見麵,姓文的就不迫不及待地跟翠姨說“小翠,不是我辜負你,我也不知道你等了我這麼多年。如果我知道的話,回京之前,我肯定跟那個女人離婚。”
負責審查的人還在辦公室裡,大家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翠姨。
翠姨微微一笑,“我確實等你等了很多年。”
文瑞飛滿臉喜色,他也沒想到她居然會認得這麼乾脆。
足以見得,他在她心目中,還是有很大的地位。
那麼,他就有機會讓她幫忙把自己弄出去。畢竟她和宋家的關係擺在那裡,宋家的外孫,現在可是把她當成長輩來奉養。
就在文瑞飛心潮澎湃地覺得自己又可以開啟另外一種人生的時候,就看到翠姨拿出一張泛黃的紙,遞給旁邊表情有些詭異的領導說“當年,文瑞飛說,他不要苟且偷生,他要投軍報效祖國,為民造福,趕走侵略者。我是很佩服他的。”
領導接過那張紙,看到上麵的內容,表情變得更加古怪。
文瑞飛突然有些緊張,他不知道那張紙上寫的是什麼東西,但是也隱約感覺到,黎翠可能不會像他期望中的那樣。
緊接著就聽到黎翠說“我當時也有過保家衛國的夢想,奈何能力有限。所以聽說文瑞飛要去投軍,我還是很讚成的。
他當時跟我說,他要去南方考軍校,從這條路開始報國。
但他被家裡人關起來,不讓他走。
我覺得他們家人做得不對,侵略者已經打到家門口,誰也不能遺世獨立,都有遭殃的時候。
所以我就連夜跑去文家,把他放出來。
那種情況下,文家當然不可能會給他盤纏。
我就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給了他,希望他能成功考取軍校,趕走侵略者。
給他錢的時候,我也很擔心他沒有把這些錢用在刀刃上。
因此,我讓他給我寫了借據。
喏,這就是那張借據。
領導,你們幫忙換算一下,這些錢,放到現在,值多少錢?
文瑞飛的家產是不是要被罰沒?能不能先把錢還給我呀?”
文瑞飛………
領導及審訊人員……
如此一來,所謂的黎翠喜歡文瑞飛,年輕的時候和他私定終身,為了等他,幾十年都獨生一人,自始至終不婚不嫁的謠言不攻自破。
黎翠還特彆較真,後來陸續來找過相關領導,詢問她借出去的錢,能不能得到返還?
文光輝的身份名下的財產,肯定不能用來還給黎翠。因為這個烈士老家還有親屬,親屬也以為他早就去世。
名下的財產要用來償還給那對年邁的父母。
至於文瑞飛名下的家產,就是文家的那套房子。
那房子早就在幾年前經過相關部門的審核,認為文家已經沒有後人繼承房子,已經被房管部門把房子分割,給十幾戶人家住。
如果要把房子收回,就得把這十幾戶人趕出去。
現在哪有那麼多地方來安置這些人?
領導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最後,領導居然去京大找葉舟,希望葉舟幫忙給翠姨做做思想工作,讓她允許那十幾戶人家繼續住在那套房子裡,不然的話,街道辦的工作很不好做。
葉舟說“現在那十幾戶人家的房租是交給房管局的,既然債權責任上級是承認的,那麼這些房租是不是就應該交給我家翠姨?”
領導點點頭,“是這麼個道理。”
“那就這樣吧,咱們組織幾個方麵簽一份協議。協議上表明,這個房子是文瑞飛因為欠債用來抵押給我家翠姨的。
以後,住在這裡的人本應該交給房管局的房租,都應該轉而交給我家翠姨。
還有就是,房子以後如果涉及到拆遷之類的,產權歸屬也要明確,這是屬於翠姨的權利,和租戶互不相乾。”
領導聽到這些,鬆了一口氣。
他們覺得,葉舟提出的方案非常好,住在那裡的人一如既往的交房租,隻不過房租交的對象變了。
皆大歡喜。
葉舟卻知道這裡邊沒那麼簡單。
作為一個穿越來的人,能夠預料得到,再過十幾二十年,京滬這種大城市靠著拆遷致富的人,大有人在。
像這麼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產權歸屬明確的話,拆遷得到的利益,基本上可以保證幾輩子衣食無憂。
住在裡麵的人,是租戶,他們如果不願意搬遷的話,也會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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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至少要把產權歸屬明確下來,有法律依據,以後就好辦了。
至於那些租戶,翠姨早前就去打聽過了,那些人大部分是以前在宋家的麵粉廠工作的工人。
宋先生和宋太太倒黴的時候,他們沒少出來積極揭露資本家剝削窮苦人民罪行。
這種人也沒辦法清算,雖然說當時的環境,他們也身不由己,但至少可以不用那麼“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