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是在葉舟把孩子哄睡著,又去書房寫完五千字的稿子之後才回來的。
翠姨也沒睡著,她躺下後就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聽到狗叫聲,她立刻起床。
周朗跨入花園的時候,翠姨就從房間裡出來了。
“小朗,怎麼樣?公安這邊查出來了嗎?那個老太太一家子真的是人販子?”
周朗說“公安連夜去查了,具體消息還要再等等。翠姨,你早點睡吧。”
翠姨情緒又上來了,她憤憤地說“人販子就應該拉去槍斃!害得彆人骨肉分離的,都是魔鬼。”
周朗知道翠姨之所以那麼衝動,是因為有心結。
說起來,翠姨其實是有個娃娃親的。
那家人和翠姨的父母一樣,都是替宋家做事的。
兩家人的關係也很好,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同事,而且又是鄰居。
那個年代,娃娃親是很正常的。
兩家人甚至還找到了宋老先生,希望宋老先生幫忙寫一份婚書。
宋老先生當時還笑,說“孩子這麼小,未來有很多不確定性。不至於這麼著急吧。”
雙方父母都說,雖然是娃娃親,但是長大後孩子如果不願意的話,也可以不繼續履行。
不管是哪一方有更好的選擇,都會祝福對方。
宋老先生就說“既然是這樣,那就不要寫什麼婚書了。我給他們每個人都提一副字,如果他們以後想在一起,這兩幅字合在一起就會變成一份婚書。”
世事難料,在這個娃娃親五歲的時候,他母親帶他上街,遇到了拐子。
孩子丟了,找不回來。
母親陷入了自責,父親想安慰妻子,但是母親卻覺得父親在陰陽怪氣自己。
夫妻雙方,無論說什麼話,對方都會曲解成另外一種意思。
大概是因為中間有了一根刺,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麼散了。
那時候,翠姨已經有些懂事,她眼睜睜地看著鄰居伯伯嬸嬸從恩愛的夫妻變成了吵吵鬨鬨的怨偶。
一切的根源都是拐子。
對於有些家庭來說,孩子丟了,一家人的生活就再也回不到過去。
周朗摟著翠姨的肩膀往裡走,說“翠姨,外麵露水重,您彆站著了。放心吧,公安內部對這件事情非常重視,已經成立了專案組。”
翠姨說“以後出門,我這眼睛都不能離開孩子了。”
周朗說“看著孩子是對的,但是我們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膽的。解決方式也很簡單,就是讓違法犯罪的人,付出相應的代價。”
“你早點去休息吧,我估摸著小舟肯定也沒睡,也在等你回來。”
周朗推開房間門的時候,果然看到自己的媳婦站在臥室裡,她手裡拿著睡衣,看向周朗“一起洗嗎?”
周朗單手去解扣子,“一起。”
葉舟對天發誓,她真的隻是單純地邀請他一起洗,沒想乾彆的,畢竟時間已經不早。
可是有些事情,真不是她能掌控的。
幸虧第二天是周末……
又過了一個星期,葉舟來到學校,準備去江教授的辦公室討論論文的事情。
剛拐到樓梯口,就有個人影慌慌忙忙地跑過來,如果不是葉舟躲閃及時,就要被撞到了。
“不好意思,葉老師,我有急事兒。”
葉舟還沒來得及回應,那個人就跑遠了。
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說“葉老師你彆見怪,他就是聽到了一個好消息,想著趕緊去核實一下。”
又有人問“什麼好消息啊?難道是他那個老鄉的孩子找回來了?”
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葉舟才知道剛才匆忙跑出去的人是隔壁航天大學丟失孩子的家長的老鄉。
有消息比較靈通的人說,孩子暫時還沒有找回來,但是已經抓到了人販子。
現在,公安要順著人販子交代的情況去找孩子。
隔壁航天大學的老師的孩子,據說是被暫時送到了鄉下的一個地方,還沒有來得及送離京城。
為什麼沒有來得及呢?
是因為航天大學的領導特彆給力,他們給有關部門施壓,鐵路和客運各種出京渠道都嚴加防範,犯罪分子擔心會暴露,所以才把孩子藏在了鄉下的據點。
到了下午的時候,八卦已經越來越精確了。
有人說,人販子的重要成員居然是一個老太太,她的兒子兒媳婦也知道她在乾這種喪儘天良的事情,甚至還幫忙掩護。
旁邊的人聽了之後憤怒不已,“他們難道沒有孩子嗎?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他們不僅有孩子,而且這個老太太還專門帶著自己的孫子,讓孫子去引誘拐賣的對象。”
“真是匪夷所思!”
這個案子也引起了段從安的興趣,她想去公安部門采訪,但是被拒絕了,因為案子還在偵查階段。
被吃了閉門羹的段從安,找自己男人問,“到底什麼情況呀?”
陶國慶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們這些良好市民隻是線索,調查又不是我們調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