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母後執意不肯放過蓉母妃的兄長,孤隻能求父皇將我們兄妹三人記在蓉母妃名下。”
昭寧宮內,薑瑜臉色慘白的倚在床邊,她真的重生了。
她回到了成為皇後的第十年,此時的她還沒被冠以妖後之名,之後的種種不幸也尚未發生。
“中宮嫡出的身份於孤而言並無半分不可割舍之處。”
顧清翎再次開口,眼底多了一絲不耐。
薑瑜這才轉頭看向眼前身穿太子蟒袍的少年,這是她拚了命生下來的長子,大婚當晚隻一次就懷上了他們兄妹三人,分娩之時險些喪命,她也因此虧空了身子,日日纏綿病榻。
看著麵色憔悴不成人樣的薑瑜,顧清翎神色嫌惡,“母後既是身體不適,就該好好養著少管朝堂上的事情,為何非要揪著蓉母妃的兄長不放,退一步皆大歡喜。”
一滴晶瑩自眼尾滑落,薑瑜的視線開始模糊。
“太子很清楚,蓉貴妃的兄長劉豐犯的是貪汙軍餉的重罪,按大慶律例輕則流放,重則淩遲。”
顧清翎眼神猛地一縮,“母後身為定遠侯府嫡女,隻要你鬆口,有定遠侯府在軍中的威望,朝臣們自是無人敢說什麼。”
薑瑜胡亂抹了把臉,掙紮著從床上起身,站在了顧清翎麵前。
“啪——”響亮的聲音響起,顧清翎的臉上瞬間多出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薑瑜也脫力倒在地上,可薑瑜卻詭異地笑了。
上一世麵對顧清翎同樣的要挾,因為無法接受他們成為蓉貴妃的孩子,她鬼迷心竅,讓顧清翎用定遠侯府的赫赫戰功保下了劉豐,自此她被迫同定遠侯府徹底決裂,朝中流言四起,她的名聲開始跌落穀底。
嘗到了甜頭,每每遇到難題顧清翎幾人都拿同樣的事情做要挾,用她的名義做儘傷天害理之事,最終的結果就是大慶百姓皆知她薑瑜是個是非不分的禍國妖後。
可笑的是,顧清翎一邊踩著她登基,一邊又在登基後尊蓉貴妃為太後,還以清君側的名義賜了她三尺白綾,她死在冷宮的那日,蓉貴妃帶著三個孩子笑盈盈的送她上路。
“為什麼?”薑瑜不解,為何親生血脈恨不得她去死。
“你還有臉問為什麼?”次子顧清風嘲弄的開口,“生而不養,你有何顏麵做我們兄妹三人的母親?”
蒼白的嘴唇抖動著,薑瑜說不出來一句話。
費儘心思打聽他們的喜好,操心他們的日常起居,為了他們的前程殫精竭慮,到頭來卻得了一句生而不養!
“從知事起本公主就恨不得是蓉母妃親生的孩子。”顧清瑤挽著蓉貴妃,“可蓉母妃說為了嫡公主的名聲讓本公主忍耐些時日,如今終於可以解脫了。”
“娘娘,是臣妾的過錯,沒有教好皇子公主們,不過如今翎兒登基,娘娘也可以放心的上路了。”
眼前的場景讓薑瑜口吐鮮血,嫁入皇家,生產後顧恒以她患有惡疾不曾碰過她,後又因為三個孩子同定遠侯府決裂,到頭來,她竟是孤家寡人一個。
“今日過後,朕會加開恩科,大慶舉國都會因為除掉妖後而沸騰。”
臨死前,她看著四人如同血脈至親一般親昵,臉上儘是血漬,她竟流出了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