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劉豐流放劉家抄家的處置是之前金鑾殿上皇上親自定下來的,總不能因為劉豐被殺,這劉家就能安然無恙吧?”
本就是軍中粗人,最恨的就是劉豐這種貪汙軍餉的人,他們還擔心皇上在太和殿議完事後又變卦不抄劉家了,這才火急火燎的拿著家夥什趕過來。
更何況顧清翎還打著定遠侯府的旗號試圖讓他們退讓,因此氣氛便開始凝滯了起來。
而顧清翎卻還沉浸在暗衛被撤走的事情中,能撤走暗衛,隻能是薑瑜親自下的旨意。
顧清翎失魂落魄的走了,不顧劉老太爺的呼救,一心想回宮問個明白,問清楚薑瑜是不是當真不想認他做兒子了。
“殿下,娘娘最疼的便是您了,隻要您好好跟娘娘認個錯兒,娘娘定會如同之前一樣待您的。”顧清翎身邊的小太監徐東輕聲開口,“無論如何,您都是中宮嫡出的太子爺。”
嘴角染上幾分苦澀,“徐東,你說中宮嫡出這個身份對孤而言重要嗎?”
徐東不語,可顧清翎已經知曉了答案。
若是不重要,為何父皇和皇叔公寧願將顧清衍過繼給薑瑜,也不願將他們兄妹三人過繼到蓉母妃的名下,還有方才聽到的百姓之語,他的尊貴,一半都來自於薑瑜。
“孤跑去昭寧宮鬨著威脅母後要過繼到蓉母妃名下的樣子是不是很可笑?”
“殿下......”徐東擔心的看向顧清翎,他是自小跟在顧清翎身邊的奴才,顧清翎就是他唯一的主子,“娘娘素來心軟......”
“不,這次不一樣了。”
顧清翎頹喪的靠在了馬車上,他能感受到的,這次薑瑜當真是不想要他了。
顧清翎剛一回宮,便被靈犀宮的宮人叫了過去。
“貴妃娘娘醒來後聽到殿下去劉府了,便派了奴才在宮門口候著您。”小太監諂媚的笑著,可顧清翎卻始終有些心不在焉。
蓉貴妃一見到顧清翎便掙紮著起身,“翎兒,劉家怎麼樣了?”
“蓉母妃,孤趕過去的時候劉家已經被抄家了。”顧清翎抿了抿嘴,腦海裡忽然響起那日薑瑜的心聲:這樣終奸不分的太子,縱使骨子裡留著薑家的血,也不配做我定遠侯府的後人。
鬼使神差的,顧清翎再次開口:“劉大人身死,劉家被抄家,也算是抵了貪汙軍餉的罪過。”
蓉貴妃握住顧清翎的手猛地鬆開,眼淚嘩嘩的往下流,一旁的顧清風忍不住開口,“大哥,你為何要這樣跟蓉母妃說話,蓉母妃現下已經很傷心了。”
“就是,先前劉大人被判的是流放,如今莫名被殺,劉家本就不該被繼續抄家。”顧清瑤也不讚同的瞪著顧清翎,“大哥,你該同蓉母妃認錯。”
顧清翎張了張嘴,終究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按照大慶律例,劉豐貪汙軍餉的程度是該被淩遲,全家流放至邊陲之地的。
“聽到翎兒這樣說,我反倒很高興。”蓉貴妃後槽牙都快被咬碎了,但麵上還是梨花帶雨,“自從皇後娘娘鳳體違和將你們兄妹三人送來靈犀宮,我日日擔心不能將你們培養成大慶的有功之輩。為此我日日飲下避子湯藥,決意不生自己的孩子。”
“看到翎兒以大慶為重,我已是心滿意足了,劉家的罪過,就讓我和劉家一起承受。”說罷,蓉貴妃便再度陷入昏迷。
顧清翎連忙上前扶住蓉貴妃,眼中開始出現鬆動之色,難道薑瑜說的不是真的,他誤會蓉母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