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子殿下已經連著三日都跪在殿外足足兩個時辰了。”
自從顧清風摔斷腿後,顧恒的脾氣幾乎一點就著,整個太和殿伺候的宮人們內心都叫苦不迭。
隻見顧恒手中批改折子的朱筆沒有絲毫的停頓,“就讓他在外麵跪著。”
顧清翎把箭矢對準顧清風,這是顧恒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正是因為太清楚奪嫡的殘酷,所以顧恒早早將顧清翎立為太子,可顧清翎還未即位,便開始手足相殘,那之後如果他這個父皇阻礙了顧清翎的路呢?
會不會也是顧清風的下場?
顧恒不寒而栗,對待顧清翎也不再像以往那般的寬容。
又隔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顧恒才再次開口,“這幾日皇後那邊就一點動靜也沒有?”
對顧清翎大失所望,顧清風傷重臥床,顧清瑤又被蓉嬪養廢......
到頭來,顧恒竟然覺得隻有薑瑜才是那個真正替他打算的人。
“回皇上,昨日公主搬去了昭寧宮。”
顧恒眼中瞬間光芒大盛,扔下了手中的朱筆,“岑海,之前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人已經在京郊的一處莊子裡了,皇上可是要見見?”
“現在就去。”
顧恒匆匆的微服出宮,來到了京郊一處偏僻的莊子裡,莊子裡關著一位瞎了眼的老婆子。
“芳嬤嬤。”
許久沒有被提過的名字再度被提及,芳嬤嬤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你在皇後身邊伺候了六年,皇後見你家中突遭變故特例放你出宮。”顧恒有些急切,“朕如今想多了解皇後一些,這不就想到了芳嬤嬤你。”
“皇後娘娘心善,是老奴此生見過最為心善之人。”
芳嬤嬤大抵也明白了當下的情況,“老奴賤命一條不值什麼,可皇上若是硬要老奴汙蔑娘娘,隻管要了老奴的命吧。”
“大膽!皇上問話膽敢不回?”岑海尖銳的聲音讓顧恒皺了皺眉,可芳嬤嬤卻笑了。
“娘娘生來尊貴,先侯爺和侯夫人把娘娘養成敢愛敢恨的性子。”芳嬤嬤眼神空洞,但話裡卻帶著幾分嘲諷,“殊不知昭寧宮與冷宮無異。”
“放肆!”
顧恒身後的守衛猛地上前踹了芳嬤嬤一腳,芳嬤嬤生生摔倒在地。
“娘娘日日為皇上和幾位小主子謀劃,皇上獨寵蓉貴妃一人,娘娘卻擔下了善妒的名聲。”芳嬤嬤掙紮著也起不來身,“皇上以為,您那些合口的膳食、安神的香料、周全的布局都是憑空而來的嗎?”
顧恒眼神猛地一縮,有些不敢相信的後退了幾步。
“就算是平常人家,若府上子女長於妾室之手,前程也算是毀儘了。”芳嬤嬤回想起往日,心尖生疼,“娘娘如何能看著這種情況發生,那是娘娘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啊。”
“皇上,您為何就不能回頭看看我們娘娘。”
芳嬤嬤有些崩潰,娘娘心善放她出宮,給了她足夠的銀兩去安葬家中孫兒,可當她料理好一切準備回到娘娘身邊時,卻被人弄瞎了雙眼。
“這世上再也不會有比娘娘更好的皇後了。”芳嬤嬤癡癡的笑著,“皇上和小主子們身在福中不知福,總有一日你們會後悔的!”
“區區賤婢,你找死!”守衛掐住了芳嬤嬤的脖子,芳嬤嬤卻沒有絲毫的掙紮。
“放手!”
顧恒的聲音前腳剛響起,後腳便有鮮血自芳嬤嬤嘴角流出,顧恒似是意識到什麼一般怒吼,“你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