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瑜從未見到過這樣的場麵,顧臨的胸前布滿各種刀疤,看起來有了些年頭。
“疼不疼?”
藥物作用下昏迷的顧臨無法回應薑瑜的話,薑瑜抿了抿嘴,她很難把眼前傷痕累累的人同那個談笑風生的霍襄聯係起來。
“你曾舍身救過阿衍一命,本宮很感謝你。”
薑瑜再次不甘心的觀察了顧臨臉上的棱角,內心撲麵而來的熟悉感總是讓薑瑜心悸,可還是沒有發現端倪。
“罷了,若真是他,受了這麼大的罪,本宮......”
薑瑜離開後,淩海方才默默的走了進來,替顧臨整理好了衣物,“主上,方才夫人來瞧你了。”
這麼多年,主上毒發的時候都僅有他們這群屬下守著,這一次,主上心心念念的夫人來了。
次日太陽升起之時,顧臨便醒了過來。
“你醒了。”薑瑜足足睡到了日上三竿方才醒過來,甫一走出屋子便看到站在院子裡的顧臨,“昨晚本宮以為你生病了。”
“多謝娘娘關懷,在下曾遭人算計被下了毒,每月需服用藥物壓製。”顧臨眼神晦澀,昨晚阿瑜說的話,落在他脖間的淚珠,他都知道。
薑瑜點了點頭,看向顧臨的眼神中多了幾抹欽佩。
她喜歡這樣頑強的性格。
“秋獵的時候,你便扮作近衛跟著本宮吧。”
薑瑜話音剛落,卻遲遲不見顧臨回應,薑瑜緩緩扭頭,正巧同顧臨四目相對。
“娘娘,您昨晚看了在下的身子......若是按照家中的規矩......”
“放肆!”
淩嬤嬤上前嗬斥道,顧臨卻直愣愣的看著薑瑜,膝蓋微彎,竟是跪在了薑瑜麵前。
暗處的淩海和淩山頓時雙腿一軟,差點沒直接摔倒在地上。
隻能閉眼默念自己什麼也沒看到......
“在下出言不遜,求娘娘原諒。”
薑瑜臉色青綠青綠的,恨不得立刻上前捂住顧臨的嘴,她昨晚真的是豬油蒙了眼才會覺得這人可憐!
“昨晚的事情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薑瑜沒好氣的把顧臨轟了出去,而後信誓旦旦的吩咐淩嬤嬤,“日後千萬彆再讓本宮喝酒了!”
可打臉快的就像龍卷風。
晚上,當霍襄拿著一壺酒可憐巴巴的站在院外,還一副無辜的樣子指了指天上圓盤似的月亮,薑瑜一言不發的開了院門。
“你怎麼來了?”
顧臨隻笑著,把提前準備好的“薄禮”給了淩嬤嬤,看著薑瑜揮退了院子裡的下人,顧臨才給酒杯滿上酒,“昨日娘娘是想找在下飲酒賞月吧?”
老侯爺和夫人就是在七月十六出發離京的,阿瑜,應當是想他們了......
薑瑜一杯一杯的喝著,自入宮後,這是第一次,有人在這天陪著她喝酒。
“霍襄,為什麼不找話說?”
薑瑜又有些醉了,月亮好圓,可她的爹娘卻永遠都回不來了。
“在下怕說錯了話,惹娘娘不悅。”
“你知道本宮的父親和母親嗎?”薑瑜舉起酒杯對著圓月,“就是戰功赫赫的定遠侯和定遠侯夫人。”
“在下不過一介平民,如何知曉侯爺和侯夫人。”顧臨忍住想要奪下薑瑜酒杯的衝動,壓著嗓子開口。
“那本宮告訴你。”
朦朧的月色下,薑瑜手舞足蹈的講著她瞞在心底的曾經,而顧臨則認真的聽著,眼裡全是薑瑜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