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洺。
“家主,夜深了,該就寢了。”
昔日雲家熱鬨繁華的樣子已經不複存在,雲惠並未搬到雲執先前的院子,反而是搬到了茗花水榭。
雲惠遣散了雲家超過半數的仆從,正式接管了雲家。
“算算日子,大渝太後應當已經收到信了吧。”
雲惠如同先前薑瑜一樣窩在湖邊的躺椅上,身上穿著已故亡母最喜的青衣。
“算算日子是該收到了。”立侍著的婢女眉眼皆是擔憂,“隻是那盒子裡的東西被您在暗格中找到,想來也是對雲家極為重要之物,您看也不看就這樣交出去”
“無妨。”
月色下,雲惠悄然展眉。
“如今的日子於我而言已是最好,那些東西現在的雲家不願沾染。”雲惠的聲音竟然有幾分脫俗的意味,“若是能幫上大渝,他們也會對墨兒好些。”
“可是家主,您如今正是風華正茂,整日待在茗花水榭裡一身青衣,奴婢都心疼您。”
雲惠聞言笑出了聲,“這樣的好日子,我以前連盼都不敢盼。”
但願那封信會對大渝皇太後他們有用。
這一夜,薑瑜幾人都沒有睡安穩。
“顧臨,你說雲惠信上畫的東西是真是假?”一大早薑瑜便毫無睡意,反複的看著雲惠寄過來的信。
“畫裡應當畫的是福山崖漲水前下麵的布置。”
顧臨臉色也認真了幾分,“想來應當是雲執在設置機關的時候留下了後手,用以要挾其他世家。”
“有兵馬安置的地方,至少秦家是參與了的。”
薑瑜細細的看著信上的畫,烏泱泱的這一片應當都是兵馬,大魏一定同世家有所勾結。
“大魏既然和世家勾結,為何當年大魏滅國之際,這些世家卻無人出手相救?”
顧臨伸手指了指畫上的一處,“若是我沒記錯,如今福山崖的這裡是空的。”
薑瑜和顧臨對視了一眼,兩人眼神都同時驟縮。
“他們挖走了大魏的東西。”
“阿瑜,若當真如此,世家的實力應當是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強,甚至有些我們從未知曉的東西。”
早朝後,顧清衍也匆匆來到了昭寧宮。
“所以世家這麼多年來一直在通過各種手段,從其他國家獲取資源。”顧清衍臉色鐵青,“這樣浩大的工程,豈是秦家一家能辦得到的。”
薑瑜冷笑出聲,“想要瞞天過海,就需要雲執的機關之術,所以雲執不敢多言福山崖之事,怕牽引出這些事情,但雲執又留下了證據。”
好一群自詡風流的世家之輩,不也是打著一統天下之心?
“就是不知真到了那日,他們四家誰成為天下之主?”
薑瑜轉動著手中的佛珠,“我們之前小瞧這些世家了。”
十月。
薑瑜肚子裡的孩子正好滿一個月,梅褚每日都來昭寧宮為薑瑜請脈。
“哀家的身子可有異常?”
“回太後娘娘,胎相平穩,並無大礙。”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梅褚的頭上已經生出了些許白發,薑瑜見狀眼神微閃,“梅褚,你怎麼生白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