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西岱島的古監獄裡,各革命團體的成員們看著今天送來的報紙,心思各異。
“糧食的價格降了下來,全國各地的雅各賓派被鎮壓,上斷頭台的貴族、商人與平民……”這些事都透露出新波旁王室的絕對實力。
這是攝政王亨利特意安排的,每十天給他們這些人送一次報紙,讓他們了解法國發生了什麼事。
孔多塞侯爵的獄間在布裡索的旁邊,他敲了敲牆壁,平靜的說道“先生,說說看,我們已經來到這裡兩個多月了,最後的結局會怎麼樣?”
另一間躺在床上的布裡索笑了笑,悠閒的說道“你著急了嗎?”
“沒有,早就想到有那麼一天了。”
“對了,你寫的東西叫什麼?”
“還沒想好”
“內容對我個人而言,我很感興趣,繼續寫吧,雖然不一定能發表,因為會有人不喜歡。”
“看來我的心境還是要繼續磨煉,沒有做到像你這樣無畏無懼。”
“我們的侯爵閣下,太高看我了,我隻是覺得不管結果怎麼樣,都逃不掉的,又何必為了還未發生的事煩惱呢。我們除了不能離開監獄,其他時間都是自由的,還保證了一日兩餐,你還能怎麼要求他們呢。”
孔多塞侯爵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沒有想到的是,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年輕的殿下,居然做到了這種程度,所有的一切都被連根拔起,絕對的君主製又回到了法國。”
這次布裡索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因為這是事實的一部分,但他本人卻不完全那麼認為,他反而覺得查理十世的高明之處就在那部“法蘭西第二憲法”裡,可以說是一種另類的法國大革命的繼承者和結果。
不過在監獄裡待了那麼久,布裡索算是想通了,說到底,自己等人和大貴族們也不過是查理十世的棋子罷了,他將君主的平衡玩到了極致。
如今達到了查理十世的目的,大貴族被嚴重削弱,教會得到改革且忠誠於法蘭西王國和王室,新興的大資本商人是他的錢袋子,革命團體也不能影響他的統治,軍隊完全忠誠於新王室,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查理十世創造的規則裡,他很快就會回到忠誠於波旁王族的法蘭西王國。
布裡索閉著眼,微笑著入睡,因為一切都結束了,至少結果還不算太壞。
他們這些革命團體裡,布裡索、孔多塞侯爵、羅蘭夫婦等吉倫特派人士反而是最輕鬆的,他們沒有參與刺殺君主,政治訴求是主張建立君主立憲製,並非推翻君主製,查理十世也大概率不會將他們趕儘殺絕。
至於雅各賓派最後會怎麼樣,不是自身難保的他們可以考慮和在乎的。
……
羅伯斯庇爾與丹東同一層,且同一個獄間,這裡的麵積偏大很多,二人躺在各自的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很快沉重的睡去。
幾個小時後,監獄的鐵製大門突然被打開,十二名獄警押著一名年輕人走了進來。
羅伯斯庇爾和丹東等人被吵醒,連忙點燈,起身查看原因。
“大家快看,是那個年輕人”
“聖茹斯特”
“他也被抓起來了。”
“攝政王殿下,真的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我們都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