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得單雄信這怒火還上不來,還沒辦法反駁。人家說的對呀,人家沒說不收留,但人家收留的是你作為總瓢把子的單雄信,人家不收留你作為反軍的首領單雄信,這是兩個性質啊。如果你領導叛軍,那你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跟綠林人士沒有關係了,你就是叛軍了,你就是為了打天下了,打下了天下,你未來可能就是朝廷裡的一員了,你就脫離綠林了,那既然你脫離綠林了,我們因何要管你呢?你再過來,這不連累我們嗎?所以,杜伏威這話說得很毒,單雄信一時是難以答對呀。把單雄信急得額頭上的汗都滴下來了。
杜伏威一看單雄信無言以對了,他一笑:“呃……二員外,我看這樣吧。不行啊,你下山再商量商量,看看你到底要哪種身份。你要說還想當綠林總瓢把子,我們歡迎您上山,隨時上山!瓦崗山的大寨門給你敞開。如果說,你還覺得要推倒大隋,還要領倒山東義軍,當山東義軍首領。那希望二員外就饒過我們,不要殃及池魚,也算二員外對我們綠林人的憐憫呢。畢竟你做過總瓢把子嘛,不能說你現在不做了,就禍害我們綠林人啊?這不是單二員外所為呀。單員外是個重義氣之人,我想絕對不會讓好朋友為難呢。”
“這……”您看,這重義之人就怕人家拿“義”字扣到自己腦袋上。道德審判,他們受不了。單雄信一下子被杜伏威給懟無語了。
單雄信不好開口,翟讓也不好開口了。因為翟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單雄信在那裡“這這”了半天,最後一跺腳,“哼!算我沒上山!四哥,走!”單雄信一轉身要走——
“哎,慢著!”程咬金把單雄信叫住了。
單雄信一回頭:“四哥,走吧。”
“嗨,著什麼急呀,啊?咱上山主要是跟翟寨主商討兩軍合並呢。這大事沒定呢,你著什麼急?”
“哎呀,四哥,跟我走,這話沒法談……”
“什麼沒法談呢?你過來!好好坐著!你沒法談,我談!”
“哎呀,四哥,你不明白這裡的事兒啊?”
“我怎麼不明白這裡的事兒了啊?不就是一個說你不講義氣,你就受不了了嗎?你這人呢,為何把這個臉麵看得這麼重啊?回來!我跟翟寨主好好聊聊,你坐這兒彆動了!”
“哎呀,咱走吧……”
“你給我坐著!”程咬金一瞪眼,“你老五,我是老四!我是你哥哥!怎麼著?你還能在我麵前反了天了啊?坐著!”
您彆說,這程咬金平常嘻嘻哈哈,真的一瞪眼,還真有瘮人毛。
“我……”單雄信心說:你跟著搗什麼亂呢?這話不能再說了,再說我單雄信真就成了一個不為朋友著想的無義之人了。
程咬金明白,你無義不無義的跟我什麼關係啊?我現在考慮的是咱們山東義軍這麼多人、這麼多張嘴在哪兒吃飯的問題。管你有義沒義,給我坐下!程咬金不理他了。
一轉身,程咬金也不搭理杜伏威,而是看了看翟讓,程咬金樂了:“哎呀,翟寨主啊,咱哥倆呀,是頭次見麵。彆看頭次見麵呢,非常投緣呐。我看得出,翟寨主是個直來直去之人,是個知恩圖報之人。什麼叫義氣?義氣就是知恩圖報啊。呃……我們上山之前呢,我家的老五,就單雄信呐,在我麵前,哎喲,拍胸脯說:‘我當年呢,也算是翟寨主的救命恩人!把翟寨主從死囚牢裡給救出來。然後給了他這麼一塊地兒。這塊地兒原來是滑州這一帶的一個小瓢把子’……呃……叫做什麼?黃……黃、黃、黃君漢的!這黃君漢奉了單雄信之命把你救出來之後,把這塊地兒讓給你了。哎,這單雄信就說了,說:‘我翟賢弟呀,一定是一個不忘舊恩之人!咱們現在落難了,想要到瓦崗山跟他會合,他一定會收留咱們。因為這塊地兒本身也算是我給他的,他不會忘恩負義的。’單雄信在我麵前把這胸脯拍得啪啪的,把翟寨主講成了天下第一英雄了。哎,我也信呢。果然,我跟他上山這麼一看,翟寨主果然是英雄啊!沒兩句話,翟寨主是個明白人呢,當時就同意了,還說雙手歡迎、大開寨門。我一看就是個痛快人呢。既然如此,咱們話複前言,哎,翟寨主,你看我們什麼時候上山呢?”
“哎?”杜伏威一聽,我剛才話白說了!“哎,這位程寨主,我剛才的話難道說你沒聽明白嗎?”
程咬金拿眼斜楞了一下杜伏威,“你是誰呀?我現在跟瓦崗寨的總轄大寨主說話呢,哪有你的份兒啊?給我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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