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六回老楊林苦口勸秦瓊
靠山王楊林攻打瓦崗寨,在瓦崗東門是列開陣勢。那瓦崗軍方麵也不示弱,響炮三聲,秦瓊親率部隊殺出寨門外,二龍出水、雁翅兒形排開陣勢,崗山群將一字排開,眾星捧月之間正是秦瓊秦叔寶,那大元帥旗,“呼啦啦啦……”迎風招展。秦瓊黃金盔、黃金甲、胯下黃驃馬,穩坐雕鞍,好不氣派呀!
靠山王看著秦瓊,老頭子心中犯酸呐,點點頭:“不愧是我的叔寶兒啊!”怎麼著?“你看這身盔甲是他父親的,是我給他的,穿在他的身上是多麼的合體,多麼的威風啊!那真是一員上將軍呐!唉!可惜呀可惜,怎麼**為賊了,怎麼走到這個地步了?”尤其是,楊林又往秦瓊身後看看、左右看看,又看了看這瓦崗的軍卒。這麼一看,“唉!”楊林心裡更是一沉呐。怎麼?替秦瓊惋惜呀。楊林一看,這什麼玩意兒啊?這都什麼兵呢?
不但是楊林,他手下那十二家太保、中軍官高曇晟,連同隨楊林一起出戰的粉麵小子都雙槍乎爾複這些人都撇嘴了。怎麼?就發現瓦崗軍隊服裝不整,穿什麼的都有。有那麼一大撥人穿的是一樣的軍衣號坎,一看是新做的。還有一部分身上反穿的是大隋朝的那軍兵的號坎。雖然反穿著,但能看出來。啊——楊林一看,甭說了,這肯定是剛打完那新文禮,從新文禮營中繳獲的我們的軍衣號坎,他反穿上了。還有一部分人衣著就更雜了——有的穿的像老百姓似的,有的像小買賣人似的,有的穿著短褲,有的還光著腳丫子……再看這些當兵的手裡拿的兵器,有的拿著刀矛,一看呢,這可能是繳獲的統一製式的那刀槍;還有的拿著普通的民間的板刀、梭鏢;甚至還有一大部分拿的是耙子、鋤頭、棍棒,還有倆把家裡頭洗衣的棒槌拎出來了……總之,拿什麼的都有。也有拿盾牌的,有的拿的盾牌是官兵的,有的盾牌就是用藤條編的,還有的也不知從哪裡拎來一個鍋蓋的,拿鍋蓋當盾牌。
哎呀……楊林一看,這、這、這甭問,一群烏合之眾啊!你想想,這崗山建立才多少天呢?就算他們開始叫什麼“山東義軍”,帶了一批綠林人、綠林的響馬、強盜,各山各寨的,這我都聽說了。但這種人能有幾個呀?到了山上,肯定是收攬了附近的一些窮苦百姓、一些亡命之徒,陸續上山,進行改編。我是練過兵的呀,我知道,練好一支軍隊不容易呀,不是簡簡單單地穿上軍衣、拿上刀矛就能打仗了。那早呢!那真地能做到聞鼓則進、鳴金則退,操練嫻熟,紀律嚴明。嘿!沒個一年半載根本就不成啊。就這一夥子賊,說乾事,頭腦一熱就乾了。真格地聚在一起,各方麵的利益呀、各方麵的想法呀……想把他們打造成一個鐵疙瘩,短時間內也不成啊。你看看,這不知道費了我叔寶兒多少心血,才整成今天這般模樣啊。你彆說,站立得還挺整齊。但是,能夠從這些人的眼神當中看出來,有一部分人,眼神當中沒有殺氣,迷茫,在那裡一站,傻乎乎的。還有好多人,眼見著沒瞅見過這麼大陣勢。你看,那腿還在那兒發顫呢,那不是一個兩個的。那打旗的,那旗“噗啦啦啦……”直晃,那不是被風吹的,一看就是心裡沒底,慌了,在那兒打哆嗦呢。就、就、就這兵他能打仗嗎,啊?哎呀……叔寶啊叔寶,你放著國家的正規軍,你不管;放著我這裡的官兒,你不做。你跑到這裡當什麼元帥呀,啊?人都說,寧吃好杏一個,不吃爛桃一筐啊,你這兒就是一筐爛桃!你怎麼能夠短時間內把它打造成精銳部隊呢?我這一衝一過,還不給你打垮了?你枉背了一個反賊之名啊!哎呀……靠山王楊林為秦瓊感到惋惜。
這時,十二家太保裡有人說了:“父王,秦瓊已然列陣,我們請令出戰!”
“哎——”老王子把手一擺,“行了,你們給本王壓住陣腳,本王向前去見見秦瓊,我再勸勸他!”對秦瓊還不死心。
眾人一看,得!行吧。既然如此,“王駕千歲,您多加留神。”
“沒問題!嘚!”老王爺雙腳一點鐙,往前一催馬,來到兩軍陣中央,抖丹田喊了一聲:“對麵可是我的——”他剛想說“可是我的叔寶兒”。這話說順嘴了,這就出來了。出來一半兒,又覺得現在我們是兩軍仇敵呀,不能這麼喊呢。“啊——啊——對麵可是崗山上的反賊秦瓊秦叔寶嗎?”
這老頭子整身童男子,沒結過婚,真陽不泄。你彆看這麼大年歲了,聲音這麼一喊出來,“嗡——嗡——”那帶回音兒的,傳出多遠去。
秦瓊一看靠山王叫自己。說實在話,不願意麵對他。但沒辦法呀,為了瓦崗山,為了大魔國,那也得麵對呀。秦瓊吩咐大家:“壓住陣腳,我去會會楊林。”他也一點鐙來到兩軍陣前。
兩個人馬頭對馬頭,也就是離個十來米遠,很近了,兩人在這裡把馬都勒住了。
就見秦瓊在馬上一拱手:“王駕千歲,秦某甲胄在身,不能全禮,馬上一拱,請王駕千歲見諒!”
您彆說,秦瓊還真是畢恭畢敬地拱手。說實在的,秦瓊從內心對靠山王楊林有那麼一份尊重。這種尊重,人是能感覺出來的。
“嗯……”老楊林點點頭,“叔寶啊,多日不見,一向可好啊?”
“回王駕千歲話,秦瓊一向安好。前些時,秦瓊聞知王駕千歲虎體欠安,心中十分掛念,不知可痊愈否?”
“唉!”老楊林一聽這話,心中又是一酸呐,就覺得鼻子都發酸了,眼淚好像沒掉下來。怎麼?哎呀……這要不是兩軍陣前,要還是在半年前我們在軍帳當中,或者在屋子裡頭,要是這麼一番對話,是多麼的溫馨呢?可現在聽起來,讓人是無限感慨呀。楊林擺擺手:“你不必惦記。人上了春秋了,哪能不得病啊?現在病體已然痊愈啊。“
“那就好,那秦瓊就放心了。”
“哎,叔寶啊,你前兩天給本王寫的書信,本王已然看到了。對信中所言,本王心中都非常明白。對你的遭遇,本王也是非常的同情。你在信中說,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是百年身。看得出啊,你對你的前景感到十分渺茫啊。肯定是這樣的,呃……甭管是什麼原因吧,種種原因、種種巧合,把你逼到這個地方來。你呢,現在也做了所謂的大魔國的元帥了。他們肯定也指仗著你。他們又是當年你結拜的兄弟朋友。孤王也知道,你哪點都好,就是有一點優柔寡斷,太重私情啊。所以,他們一捧,你於心不忍,你不好意思再從崗山上下來。另外呢,你也想啊,你已然反了朝廷了,也怕再下來投朝廷,朝廷不容啊。所以,我理解你現在心中之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