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七回李玄邃再次成俘虜
正說到李密要尿遁出逃。讓大家用尿把土牆給泡鬆了,挖牆挖出一個狗洞,趕緊跑啊!現在也就是半夜,正好是跑的時候啊。
哎呀!這夥難友這個高興啊。“多謝隋先生!多謝隋先生!”
“彆說那麼多,趕緊走!趕緊走!”
“呃……隋先生,您先請……”
“不不,我最後一個走,你們先走!你們先走!”
李密讓大家先鑽洞,這就是李密的過人之處。在關鍵時刻能讓人家先走,證明李密這個人不簡單呢。這些人接二連三也不管臟了、不管濕了,由打這狗洞就鑽牆而出啊。
李密緊張地看著一個一個地離開了這座牢房,直到這間牢房裡就剩下兩個人了,一個是李密,還有一個在那裡坐著麵沉似水、一動不動。李密一瞅,誰呀?非是彆人,正是那位韋福嗣。
李密一看,“韋兄,快走啊!還愣著乾嘛呀?”
您看,由打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來李密這個人確實有過人之處。當李密輔佐楊玄感的時候,因為看出韋福嗣這個人是兩麵三刀。所以,當時李密勸楊玄感殺掉韋福嗣。那是公事!李密跟韋福嗣沒有任何的關係、沒有任何的私仇,完全是從楊玄感大業考慮的——你必須殺掉他!留著他是你的禍害!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韋福嗣也成了囚犯了,跟自己是難兄難弟。一路之上,也有點私人感情了。所以,這個時候李密逃跑不忘兄弟呀。還是那句話,和韋福嗣沒有私仇啊。“趕緊走啊!”
可是,韋福嗣一動沒動,為什麼?因為韋福嗣心裡一直跟李密他們是有區彆的。有什麼區彆呀?你們要走,你們走,我跟你們不一樣啊。你們是一開始就保著楊玄感的,你們就是反賊呀。可我不是啊!我是被楊玄感拿住,我沒辦法、委曲求全才待在楊玄感手底下呢。但,我可沒跟楊玄感乾過事。楊玄感向我問計,我也沒給他出一謀、劃一策。所以,我充其量是個身在曹營心在漢,徐庶進曹營——一語不發!我的心還是屬於大隋呢。那麼天子見到我,不過是責備我一番,或者把我的官職一擼到底,僅此而已。天子絕對不會把我殺掉的,我到不了那個地步啊。跟你們不一樣,你們沒得好!到高陽必死無疑!所以,你們現在鋌而走險,你們跑了,我不用!你們跑了,我不跑,回頭這些看守必將把這件事情報告給上峰,上峰必將上報給天子。天子一看,怎麼樣?韋福嗣確實是我大隋的忠臣呢,他隻要有機會就脫離了楊玄感。彆的囚犯跑了,他不跑,證明他對我大隋忠心耿耿!這正是我表現、證明自己的機會呀,我跑什麼呀?!所以,韋福嗣無動於衷。李密催了三遍,韋福嗣最後微笑著搖搖頭。
那李密多聰明啊,從韋福嗣這張臉上李密就明白了。李密心說韋福嗣啊,你就這麼對你那位皇帝有信心嗎?你真地不明白你保證的皇帝他的本性是什麼嗎?你要到高陽,必死無疑!李密話到嘴邊,想勸兩句,“唉——”他又咽下去了。怎麼?有那句話呀——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人要自己找死啊,攔是攔不住,我就費儘唾沫,一時也改變不了一個人的價值觀、世界觀啊。我在這裡跟他囉嗦什麼呀?囉嗦來囉嗦去,說服不了他,回頭再把看守給弄醒了,我得不償失啊!愛咋咋的吧。反正,狗洞在這兒放著呢,你愛跑就活了。跑不了,那是你的事兒啊。李密衝著韋福嗣拱拱手,一轉身鑽進狗洞,由打狗洞裡爬出來了。
哎呦……外麵的空氣太涼爽了!涼爽?啊。大冬天呢。但是,對李密來說,又太新鮮了。這真是唏乎間兩世為人呐!快跑!旁邊還有其他的押解組呢,還不能讓人發現。李密哈著腰,哪地方黑往哪兒鑽。最後,摸摸索索走出驛站,來到外麵一片樹林。往樹林當中一鑽,李密是逃之夭夭啊。
這邊的守衛一直睡到大天亮,還是被驛站管事的給叫醒了“醒醒!醒醒!醒醒……怎麼回事啊?彆的押解組全走了,就剩下你們了!怎麼還不起呀?哎呦!這麼大酒味兒,昨天晚上沒少喝吧,啊?哎呀……你們耽誤事兒啊!快!快快起來!押解著你們的犯人趕緊走!”
“嗯……嗯……”這幾個守衛這才起來。哎呦……腦仁都疼啊,昨天喝多少酒啊?不知道了。晃晃蕩蕩起來,眯著眼睛一看,太陽老高了。“呃……彆、彆的組都走了?”
“都走了!就差你們了!回頭上峰怪罪下來,你們不得擔著嗎?”
“呃……喝酒誤事,喝酒誤事了。趕緊地讓他們也都起來,趕快吃吃飯,趕快上路啊!呃……我說哥幾個、隋先生,起來起來,起來起來啊,趕緊起來……”喊了這麼一聲。
就聽見裡麵有人說話了“他們呢,都走了,現在就剩下我了,我早就起來了。”
“哎,對——嗯?”看守一聽,“什麼?就剩下他了?誰都走了?”看守趕緊來到窗戶旁,扒著窗戶往裡這麼一看,哎呦!就見裡麵那草鋪之上就坐著一個韋福嗣。其他的一個人沒了!“哎!哎……他們都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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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福嗣用嘴往旁邊撇了撇,指了指牆根那狗洞,“由那兒鑽出去了。”
“啊?!”看守一看,可嚇壞了,趕緊地七手八腳把這鎖打開,把門推開,到裡頭一看。“哎呀!”一拍大腿,“他們什麼時候跑的?”
韋福嗣說“昨天晚上。你們喝多了,他們就走了。”
“你為什麼不走?!”
韋福嗣樂了“他們想讓我走。我是大隋的忠臣啊,我為什麼跟這些亡命之徒跑啊?”
“那你為什麼不報告?!”
“呃……”哎,對了。一問這話,韋福嗣還真有點兒沒想到,自己沒想出來為什麼自己沒報告,可能自己覺得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吧,“反正是我沒走。”
“你沒走,你也屬於包庇罪犯呐!罪犯走了,你、你不報告!哎呀……趕緊追!”
追什麼啊?早沒影了!追到外麵轉一圈回來了。這幾個看守放聲大哭啊“這可怎麼辦呢?走失了罪犯,我們都得掉腦袋呀!這可怎麼辦呢……”
“嘿!”他們一哭,驛站管事的樂了,用手點指他們“你們呐你們!就衝你們喝這麼多酒,我就明白你們這些東西肯定是收了人家的錢財了,這才故意把人家放走的!”
“我們沒放走,是他們自己走的,是他們自己走的……”
“你呀,跟你上鋒說去,跟我說不著。我這裡是驛站,就是管你們住的,我可不管看押犯人。”怎麼呢?他自己先把自己摘清了。“我這裡不是監牢,我也不是牢卒,我沒有職責看守犯人,看守犯人是你們的職責。所以,現在這幾個犯人跑了,跟我沒關係,嘿嘿……”
看守全哭了“姓隋的!你不得好死!你可算把我們給坑了!
旁邊有看守說了“先、先、先彆哭,先彆哭,這不還有一位沒走的嗎?他沒走,正好啊,能夠替咱們分擔一部分責任呢。咱就說,是他看著那些人走的,而沒有跟咱說!”
“對!最大責任在韋福嗣!”
“啊?!”韋福嗣一聽,一撇嘴,“這、這,我成最大責任了?”
“不是你是誰呀?!趕緊跟我們走!趕快押到高陽!”
這一路之上,甭想得好,韋福嗣倒了黴了。之前,跟著吃、跟著喝。現在不這樣了,這一路之上,不是挨揍就是挨打呀。怎麼?這幾個看守也豁出去了。我管你是誰呢!你彆在我們麵前說你跟皇上關係不錯啊;到那裡天子見你一麵,也就是罵你兩句就把你放了……我們不管了!反正是現在我們哥幾個好不了,全拿你撒氣!一路之上,非打即罵。
把韋福嗣氣得呀“你們幾個小子等著!等著回頭韋爺我翻過身來,我絕對忘不了你們!”
“行,行,你翻什麼身呢?!到高陽再說吧!”
韋福嗣信心滿滿,見到天子,天子就得放我!
可沒想到,韋福嗣被這一些看守押解到高陽之後。一看名單之上有韋福嗣,皇上楊廣氣了“這一個小人呢!叛賊來了,投靠叛賊;叛賊不行了,回來又投靠我大隋!一路之上幫著這些叛賊還越獄,還想回來得以生還!哪有那麼好的事啊!來呀!把這韋福嗣吊到百尺高杆之上,給朕亂箭射死!讓他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