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便不能來了?”
時萋淡淡掃了他一眼,開口道:“若相公無事,不如把上半年府裡的賬目核對一遍。”
說著起身翻出兩個賬本遞到他麵前。
張煥謹理也沒理這些庶務,隻敲了敲桌麵淡聲說道:“紹哥兒現下是我唯一的兒子,該把他記到你名下了。”
時萋端起手邊茶盞,輕抿一口才道:“如今母親剛故去,府裡要肅靜服喪守孝,此時開祠堂辦這些太招人眼,不如等孝期過後再做定奪。”
張煥謹看了眼宋時萋:“夫人是不願意?”
“相公竟如此看待我?我入府裡兢兢業業數十載,無有一日不儘心侍奉公婆,不為府裡聲譽著想,相公若不信可以去打聽打聽,府裡府外無人不讚我一聲恭謹賢淑,此事即便是讓父親定奪,我所言也無錯處。相公這般瞧我可真是讓人寒心。”話裡話外都在說他以小人之心度之。
張煥謹沒想到他隻說了一句話,就惹得對方不快。
心裡明知宋時萋是不願意把孩子記在名下,但他又說不過。
他麵色不虞,起身甩了下袖子:“既然夫人忙著,我就不在這兒礙你的眼了。”
隻是離開的腳步雖重卻緩,就快挪到門外,也沒聽見宋時萋的動靜。
這回他是真的有些生氣。
母親去世,他須得守孝三年。
這段時間就算弄死宋時萋也不可另娶,雖然宋時萋長相不得他心。
但看她辦事妥帖,又賢淑本分。
讓她站在正室位置上也不是不可。
想著他也該宿在正室夫人這裡,給她些體麵的。
他好聲好氣的過來和她商量兒子的事。
結果宋氏竟這般不知好歹。
想到這裡,他抬腳往暖香閣走,一開始那些事就是容芬和母親做的。
他隻是假裝不知,任由兩人作為。
現在也該去看看容氏了。
不到一個時辰,暖香閣的二等丫鬟過來找青萍尋個花樣。
青萍樂嗬嗬的帶著人去屋裡拿。
等送走了人,青萍湊到時萋身邊稟報:“老爺去了容姨娘院裡,還屏退了身邊的人說話,喜娟說隻聽見二人說什麼藥的……”
時萋厭惡的把賬本合上。
這幾天張煥謹總在她眼前晃悠,已經惹了她的眼。
這府裡又不能天天死人,本想讓他再活幾天。
現在得給他安排點事做了。
這個時代的朝廷對守孝有嚴格的規章製度。
守孝期間不可縱情享樂,不可婚嫁。官員需丁憂三年,孝子一年“無入室之禮”。
也就是說父母去世,子孫做官的需要向朝廷報丁憂,這三年就是在家服喪的。
一般皇帝重視的官員,即便報了丁憂,也就是走個過場,皇帝會下奪情令從而免除官員在家丁憂。
不過對於張侍郎來說,他隻是死了夫人,不是死了爹娘。
守孝服喪這些不存在,隻需要節哀一段時間意思意思。
但他給張煥謹走關係剛剛安排的閒職卻沒用了,錢花了、人情也走了。
這時候兒子丁憂,三年後這個閒職如何可說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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