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州離開時,百姓夾道相送。
時萋與師兄們齊站路邊,隨著民眾的腳步,跟著夏知州的馬車一路往前走。
送行的隊伍一眼望去延伸到城外,夏知州與家眷在馬車中,聽到外麵的動靜,探出頭來。
道路兩旁圍滿了人,卻給馬車讓出了寬敞的路。
眾人自發的跟隨在車後,無人擁擠推搡。
“各位鄉親父老,本官在興陽州任職的這些年,要多謝各位支持,信任。眾位不必繼續相送,都回去吧!”
“夏知州是好官!”
“夏知州是勤政愛民的好官!”
“……”
夏知州抹了抹眼角。
他所作所為,朝廷中人看不到,但百姓們看在眼裡。
這一刻百姓認可帶來的安慰勝過了朝堂中的失意。
他再次勸了幾次,百姓不為所動。
直至把人送到城外後,人群逐漸減少。
夏知州裝著家當的馬車邊慢慢被人塞滿了贈禮。
送了東西的人立刻離開,生怕被夏知州看到退回來。
隨著車隊遠去,逐漸看不清影子。
送彆隊伍慢慢散去。
時萋和兩個師兄往回走,聽著身邊不少百姓歎息聲。
大家是遺憾這樣的好官離開,也是為以後擔心。
有三兩成群的小聲嘀咕:“聽說新上任的官員已經在路上了。
這兩天就會到。
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官兒。”
“彆管是什麼官,能像夏知州一樣,把這整個州從破落治理成現在這樣的,萬中無一,隻要彆是貪官就行……”
李老大夫近兩年時常瞌睡,許是夜裡一直失眠,白日裡就更顯得精神不佳。
慈幼局裡大部分的病人都由徐青木、路遠山和時萋三人輪番坐診。
若是拿不準,師父就會撐起身子來瞧瞧。
對於還未及冠的少年坐診看病。
一開始的質疑聲也不少。
大部分家庭條件尚可的都轉頭去了彆家醫館。
隻有城外一些家裡窮困,卻又得了重病的農戶會來這裡看診。
相對比其他的醫館,慈安堂是官府督建的福利性醫館,看診的費用不到彆家的一成。
窮苦人家,小病能忍則忍,直拖到忍受不住,才會進城來看一看。
拖到了這種時候,大部分人已經很難治愈了。
即便是李老大夫親自看診,許多病症也是束手無策。
過渡了兩個多月,一切都在正軌上,沒出什麼亂子。
他從慢慢放手,到後頭能完全交給三個徒弟。
也得了些清閒。
“讓讓,讓讓。”一個婦人邊吆喝邊給身後的大漢擠出一條路來。
醫館裡幾個等待抓藥的人被擠開,有人剛要叱責出聲。
就見到跟著婦人,隨後進來的大漢身上背著傷者,腳步踉蹌滿頭汗水。
傷者臉色蒼白,嘴唇泛著青紫,眼皮耷拉著。
破舊的衣服上沾滿了汙垢和血跡。
看樣子是傷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