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萋從地上爬了起來,隻覺身體比之前脫離的那個還要僵硬。
走了兩步,發現腿腳很不靈便。
響亮的廣場舞音樂忽然響起,時萋順著發聲源看過去——一隻帶按鍵的笨重老年機,正在地上進行語音播報。
“亮子給您來電!亮子給您來電!”
她還沒接收記憶,也不知道這個“亮子”是誰,就打算忽略掉,等過會兒查看了現在是什麼情況才決定回不回過去。
隻是鈴聲稍稍停了幾秒,馬上又響起來。
門外也傳來了敲門聲。
時萋瞞珊著往門口走了幾步,敲門聲停止,隨後有一個白大褂拿著鑰匙推門出現在麵前。
見時萋過來,對方連忙解釋:“是你兒子說的,鑰匙在腳墊下麵……”
時萋略一溝通,才知道原身剛剛應該是和兒子打著電話,中途摔倒了。
她兒子那邊聽到巨大的聲響,隨後聽筒裡就沒了動靜。
這才叫了120過來。
時萋對著救護中心的人道了謝,表示自己現在已經無礙了,結賬後才將人送出了門。
門口的備用鑰匙也被她拿進了屋。
她把地上的大個頭手機撿了起來。
按了接聽。
對麵立刻喊了幾聲:“媽!媽……”
時萋打斷他:“聽見了。”
叫“亮子”的男人呼喊聲一頓,隨後抱怨:“媽你怎麼回事?剛剛是什麼聲音啊!我給你打那麼多電話怎麼不接?我都叫了120了,這不是浪費錢嗎……”
時萋翻了個白眼,上個世界講究孝順,她又是尊貴的郡王妃,哪個小輩兒敢這麼和她呼嗬。
隻是不知原身是什麼性子,她也不好隨便開口。
不過單看這兒子的語氣,想來就是慣的不輕,平時這個做母親的也是哄著他來的。
“我剛剛摔的沒意識了,這會還暈著,你長話短說少念叨吧,我得躺一會兒養養。”
“亮子”略一卡殼,隨後又絮絮叨叨了幾句:“媽你就不讓人省心,萌萌這邊剛出了事,你也不消停。剛剛120上門你怎麼不去查查?”
時萋直接掛斷了電話,往沙發上一躺,開始接收記憶。
原身是個六十三歲的老太太,一輩子過得也算順風順水。
年輕時畢業了就被分到加工廠工作。
之後認識了同一個廠子裡的丈夫。
年輕那會兒結婚都早,兩人相處了一段時間,覺得互相不錯就快速進入了婚姻。
那時候隻在結婚前偶爾聊個天,下班路上一起走,就屬於自由戀愛了。
婚後日子還算不錯,畢竟兩人不是周遭那種介紹人領著見一麵就結婚的。
感情基礎要稍微牢靠些。
雖後頭也有爭吵動手的情況,相對來說還是和睦的。
隻是嚴老頭五年前就因病去世了,死的時候剛到六十,才領了一個月的養老金。
老兩口有一子一女,大兒子嚴亮和女兒嚴麗娟。
嚴麗娟嫁到了外地,一年到頭都難得回來一次。
大兒子嚴亮則留在了老家,與原身住的不算太遠。
早些年嚴亮的獨生女嚴一萌還小時,基本都是放在老兩口這邊的。
隻是隨著孩子上了小學三年級後,因成績不好被嚴亮兩口子接了回去。
嚴亮夫妻兩個都是教師,平時管教孩子不止是嚴厲了,隻要考的不好就得遭一頓體罰。
原身老兩口自然看不過眼去,畢竟是從小拉拔到大的孩子,總會插嘴勸一勸。
可不勸還好,勸了之後又激發了嚴亮老婆楊維敏與老兩口之間的矛盾,聲稱孩子都是他們給慣的。
數次爭吵過後,嚴亮便越發不想讓孩子到爺爺奶奶家來。
不然鬨到最後夫妻倆與孩子有矛盾,與父母之間有衝突。
兩口子回家還得大吵一架。
自從嚴一萌上了初高中,除了年節等大日子,原身基本是見不著的。
上一次見大孫女還是暑假時。
也隻過來待了一會兒,就被楊維敏攆著去上輔導班了。
時萋剛剛接嚴亮電話時,提到的萌萌就是嚴一萌。
剛上了高三沒多久,還有七個月就要麵臨高考了,卻在這個時候鬨了自殺,好在送醫的及時並沒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