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金昌一臉茫然的瞪著陸魚塘:“後來……沒什麼後來了,那天晚上我按照何兵所要求的,在將近十二點時將林美小姐送到紅楓海濱酒店之後就完事了。”
陸魚塘圍著羅金昌踱起了步子:“就是說…你完全不知道當晚你的行為是屬於綁架林美小姐的一部分?”
“對啊!我剛才不是說了麼,我當時完全不知道林美小姐會出事兒!我也完全不知道什麼綁架計劃之類的!”
“嗯嗯嗯……羅金昌我告訴你,如果你是真的不清楚這個綁架計劃,或者說你是在被蒙在鼓裡的情況下實施了綁架計劃中的某個步驟的話,嗬嗬,雖說還是涉嫌綁架罪,但事兒要輕的多,甚至隻要你能有立功表現的話,估計還能緩刑或者監外執行之類的……但關鍵問題是,我怎麼知道你沒有撒謊?你怎麼證明?”
“我真沒撒謊!真沒!!我當時是真的不知道林美小姐會被綁架!!”羅金昌激動的喊道。
陸魚塘嘴角一揚,在他的身前站定:“除非……參與這個綁架計劃中的人,能證明你不知道綁架林美的具體細節,否則,警方很難相信你的話。”
“也就是說,你最好能開動腦筋想一想,怎麼才能配合警方抓住參與這個計劃的人,否則,沒有人能證明你沒有撒謊。”左鈴不失時機的補充道。
“對,想一想。如果你想自救的話。”陸魚塘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段長久的沉默之後,羅金昌再次抬起了頭來:“從頭到尾……從我出賣集團資料到那晚送林美小姐去酒店,出麵給我報酬的人隻有何兵,我想…你們警方能不能先抓了何兵,如果綁架林美小姐的事兒的確跟柯誌有關的話,那麼何兵一定知情。”
陸魚塘冷笑道:“我問你,如果我們把何兵抓來了,何兵憑什麼認罪?”
“什……什麼意思?”
“我問你,你跟何兵的幾次見麵和談話,留下了錄音證據麼?他給你現金的時候,你留下畫麵了麼?如果他就是不承認給過你錢也不承認當了你和柯誌之間的牽線人,怎麼辦?”
“就是說…得有證據才好讓他開口?”羅金昌問道。
陸魚塘攤開了手:“對嘛,證據!如果何兵全程參與了這個綁架計劃的話,他肯定知道一旦認罪會意味著什麼的,對不對?所以說…如果沒有過硬的證據作為撬開他嘴的把柄的話,我估計他多半不會主動承認什麼。”
“嘖……證據……”羅金昌是眉頭緊鎖,再次陷入了沉默。
突然,羅金昌抬了頭來:“指紋算不算?”
陸魚塘和左鈴對視了一眼,點頭:“當然算。你……有何兵的指紋?他的指紋在什麼地方?”
羅金昌倒吸了口氣,喃喃道:“我回想起了一個細節……當時何兵在餐館裡給我那一百萬頭款的時候,他把箱子打開了,一個勁的拍著箱子裡的鈔票勸我。後來這些錢我拿回家之後就跟上一回賣資料所得的錢放一起了,也隻是簡單的點了點摞數而已,然後一直就放在箱子裡沒動。我在想……他當時拍錢時留下的指紋或者是掌紋,會不會還在上頭。”
陸魚塘一怔,連忙問道:“那些錢是新的麼?”
羅金昌篤定的點頭:“純新!那狀態一看就是銀行剛取出來的嶄新鈔票,沒有流通過的那種!”
於是陸魚塘衝左鈴點了點頭。
左鈴心領神會,匆匆走出了訊問室。
“就按你說的,現在警方會對那些鈔票進行檢測。嗬嗬,你最好祈禱警方真的能在鈔票上提取到何兵的指紋,否則,你很難擺脫故意參與這場綁架活動的嫌疑。”
羅金昌閉上了眼睛,緩緩點頭:“我懂!”
陸魚塘苦笑道:“但無論如何,你還是涉嫌觸犯了出賣商業機密罪的,牢獄之災是躲不過去,你得做好心理準備。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努力,全是為了幫你妻子洗脫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明白了麼?如果能證實這些現金是經由何兵的手給你的話,我想,你妻子大概率不會有什麼事。”
羅金昌是緊咬著牙關,再次點了點頭:“我……明白!隻要她能回去陪著孩子,我一定儘力幫助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