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鈴正準備開口,卻隻見警隊新人小鄧突然推門而入,是把正靠在門背的陸魚塘給嚇了一跳。
“啊……你們…正在訊問呐。”小鄧愣在了門口。
“怎麼了小鄧,有事?”左鈴問道。
小鄧望了望黃雲,猶豫著點了點頭:“是……有事,不過你們先忙,忙完了我再來說。”
說完小鄧轉身匆匆離開。
“奇怪,這丫頭平時斯斯文文,今兒怎麼有點風風火火的意思呢?到底有啥事兒?”左鈴小聲嘀咕著,隨即敲了敲桌子,是把正在打瞌睡的黃雲給嚇的一顫,“困麼?”
黃雲耷拉著眼皮點頭。
左鈴打了個哈欠:“我也困。嗯……你所犯的事兒麼,事實都已經很明了了,對你進行訊問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很快就結束哈。完事了之後我回家去補個覺,你呢……就去看守所補覺哈,堅持堅持,很快的。”
聽到這個開場白陸魚塘是嘴角一揚。
他明白,左鈴這話看似輕巧,可實際上卻是已經開始了施壓。
左鈴接著說道:“在林州抓你的時候,我當時問了你一句話,你沒吭聲。”
“不……記得了。”黃雲小聲回道。
左鈴笑道:“裝蒜是吧?行,那我就再問你一次。黃雲,你知道自己在金州犯了什麼事兒麼?”
“誒呀,彆跟他囉嗦了。”陳浩突然拍了拍桌子,“現在他是否主動坦白都意義不大了,咱掌握的證據已經足夠零口供定罪了。哎……困死了,在訊問記錄上寫句‘犯罪嫌疑人拒不配合’就算完事了,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左鈴心領神會的笑了笑,隨即配合著點頭道:“可是可以……但,不給他一次機會?”
陳浩甩了甩手:“沒機會。他坦不坦白的下場都一樣,死刑沒得跑。就算給他個認罪態度良好的定論也沒用,還是得槍斃。”
黃雲依舊沒有吭聲。
可他的胸膛卻是起伏的越來越劇烈,臉色也是越來越白。
很顯然,陳浩的這番話已經令他心生恐懼。
這些變化左鈴都看在眼裡,隻見她眉頭緊蹙,裝出一臉糾結的表情對陳浩說道:“還是……看看他自己要不要抓住最後的機會吧。現在的法律在死刑量刑上已經卡的很緊了,如果犯罪嫌疑人是因為受到了死者的某種刺激而行凶的話,而且是隻殺了一人的情況之下,還是很少判死刑的,大多都是死緩。當然了,這必須是在認罪態度良好的前提之下才行,如果就是拒不交代的話……嗯…那就沒辦法了,人家求死,咱不能攔著人家不是?”
“你們……掌握什麼證據了?”黃雲終於開了口。
左鈴是眉頭一挑,嗬斥道:“這裡是你提問的地方麼!?你聽好了,你是犯罪嫌疑人,在這裡,你隻有回答我們提出問題的權利!行,看來是冥頑不靈了,想死就隨你,我們不攔著!陳浩,結束訊問,把證據材料整理一下,直接交給檢察院!我們走!”
“不……不是。”
“什麼不是?”
黃雲耷拉下了腦袋:“我……配合,我爭取坦白從寬。”
聽到這話左鈴重新坐了下來,冷聲道:“行。那我就再最後問你一次,你在金州犯了什麼事兒?”
黃雲是再也壓抑不住滿胸的恐懼,“撲哧”一聲,竟然哭了出來:“我……我殺了人!我殺了方雅!可我……我不是神經病,那個賤女人害得我連工作都丟了,我的家庭也瀕臨支離破碎……”
見黃雲已經開始崩潰,陳浩立即趁熱打鐵:“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如果想求得一個死緩的話,你最好麻利的把作案過程全都撂了!!你不要以為我們警方是在嚇唬你,沒有實打實的證據我們會把你抓來麼!?嗯?無人機!氰化物!而且還是兩種氰化物!工業乙醚!還有無人機內的存儲卡上,記錄了完整的行凶過程!還有你深更半夜返回方雅的小區拾取無人機,然後跑到清灣村去把無人機丟進了池塘!這些,都被監控拍了個一清二楚!!”
“我說!我全都交代!!你們給我一個機會!!我也是一時被仇恨給衝昏了頭才……才乾出了這事兒!!”黃雲已然是全盤崩潰,是嚎啕大哭。
“你衝動個屁!特麼乾出這麼一件差點讓警方懵圈的高智商殺人案出來,跟一時衝動有個屁的關係!”陳浩如此想著,嗤笑了一聲,“這是典型的有預謀殺人案,就等著吃花生米吧你!還想死緩?緩你姥姥……”
而左鈴則抬了抬手:“那你是接著哭,還是抓緊時間主動坦白?”
“我說、我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