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點許,陸魚塘趕到了刑警隊後院的大型物證臨時存放庫。
因為他接到了左鈴的電話,說水泥塊內的那具骸骨,已經被提取出來了。
隻見被衝擊鑽一點點打碎的水泥碎塊被裝在了幾個塑料桶內,而旁邊的一張台子上,則擺放著由一根根人骨拚湊而成的人形。
餘榮發和黃盈則各持一個放大鏡,正在仔細的觀察著每一根骨頭。
除此之外,另一張台子上則放著一套衣服,正是從骸骨上取下的。
田衛國則是盯著那套衣服,是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陸魚塘暫且沒有去仔細看骸骨,而是走到了田衛國的身旁,觀察了那套滿是汙跡的服裝片刻之後,低聲問道:“這麼說……很可能就是田歡歡?”
田衛國點頭:“對。這一套,正是當年那個小學的校服。”
陸魚塘輕歎了聲:“果然那個孩子……十五年前就已經遇害了麼。可憐的孩子,無親無故的,現在就連DNA比對的對象都沒有,就算認定了這就是他,也沒證據證實這一點。”
“還是有的。”
“有?”
田衛國微微頷首:“當年我們去過這孩子在福利院所住的房間,在房間垃圾桶裡找到了一個帶有血跡的創可貼,據福利院負責管教他的人說,事發前兩天田歡歡的手在削鉛筆時不慎割破了,貼了創可貼。那個創可貼還被保存在物證庫的,我去取出來,然後跟骸骨做一下DNA比對就是了。”
說完田衛國匆匆走了出去。
這時左鈴的聲音突然從陸魚塘的身後傳來:“咦?奇怪,我還以為從水泥塊裡提取骸骨會很困難呢,我還以為……每根骨頭都已經跟水泥粘在一起了,沒想到竟然這麼乾淨,骨頭上竟然都沒粘上一點水泥。”
“這不奇怪,很正常。”陸魚塘轉身走到了她的身旁,開始觀察那一根根細小的骨頭,“在這個水泥塊完全乾固時,屍體的皮肉還未腐爛,所以被水泥給粘連住的應該隻是屍體的皮肉、頭發,而並非骨頭。”
“所以……當屍體**白骨化之後,這些骨頭實際上是處於早已乾固的水泥密封空間之內,所以才會顯得這麼乾淨?”
陸魚塘點頭:“對。”
“那……這個孩子的死因是什麼?”左鈴又問道。
“被溺死的。”
聽到這話黃盈猛的抬起了頭:“我說你可以啊,就這麼瞅了幾眼就知道了死因,嗬嗬,不愧是陸大神探嘛。”
陸魚塘卻是呲牙一笑:“嗬嗬,黃姐最近找男朋友沒?第二春啥時候到來呀?”
“我去……”黃盈一把扶住了台子,險些跌倒,“你這家夥……話題的跳躍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左鈴狠狠地瞪了眼陸魚塘:“人家的第二春什麼時候到來關你什麼事?怎麼,你想當人家的第二春?”
陸魚塘後退了一步,慌張擺手:“沒……沒這意思哈,關心關心黃姐嘛。”
左鈴翻了個白眼:“嘁……整天沒個正經。那你說說呢,你為什麼斷定這孩子是被溺死的?”
陸魚塘戴上了手套,隨即指向了幾截胸骨:“看見沒,胸骨和頸椎骨有些黃褐色的泥沙附著在上麵,這些泥沙原本是留存在氣管和肺部的,屍體**之後這些泥沙就隨著屍液附著到胸骨和頸椎骨上了。”
說著陸魚塘又拿起了顱骨,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顱腔之內,也附著了泥沙。因為從鼻孔吸入帶著泥沙的水之後,那些泥沙會留存於鼻腔之內,屍體**之後會隨著屍液淌進顱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