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刑警隊大門之後,陸魚塘騎上了摩托車,卻遲遲沒有發動。
而是呆望著摩托車的儀表盤出了神……
假鈔案,說實話,他沒有把握,也沒有麵對凶殺案時的那種自信。
畢竟他的專業就是暗殺,所以他很擅長揣摩凶手的心理以及從案發現場中尋找蛛絲馬跡。
可是假鈔這玩意兒,怎麼說呢……
雖說按常理應該是跟販毒案一樣,都是下線下線再下線,並且是層層隔開的。
可在陸魚塘看來,假鈔案,卻比販毒案要難查的多。
特彆是這種幾可亂真的假鈔。
畢竟毒品麼,有著特定的消費群體,不會光明正大的在社會上傳播。
所以一般涉毒案的辦案者都會很自然的在吸毒者這個特殊群體中去尋找線索。
而假鈔則不一樣了。
它是以光明正大的方式在社會上傳播的,在理論上,每個普通人都可以是假鈔的傳播者,根本沒有什麼特殊的群體可言。
更何況這起假鈔案中的鈔票,已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如果不動用特殊的儀器去檢測的話,基本無法和真鈔區分開來。
這就好比將一把東海岸的沙子和一把來自西海岸的沙子給摻和在了一起,然後讓你將來自兩個不同沙灘的沙子給區分開來。
這簡直就有些……
無從下手的意思。
思來想去,陸魚塘掏出了手機,撥通了蘇影的號碼,指望著這位四級情報員能給自己帶來一些好消息。
所以電話剛接通,陸魚塘便直接問道“怎麼樣,溫聖凱的行蹤追到沒?”
電話那頭傳來幾聲咳嗽,隨即響起了一道聽上去有些虛弱的聲音“嗬嗬,彆提了,命差點兒沒了。我正在養傷呢,可憐喔,黃桃罐頭都沒吃上一瓶,要不你幫我買點兒送來?”
陸魚塘一怔“怎麼回事?”
“咳咳咳……那天晚上溫聖凱不是一路逃到了樂平鎮的地界上然後被王樹給接走了麼?我當時還差點兒被王樹給宰了。”
陸魚塘點頭“對。可你不是說那天晚上你逃脫了麼?”
“對啊。”
“那你養個雞毛的傷?””
蘇影輕歎了一聲,回道“後來我就準備調取溫聖凱上車的那個路口的監控,你猜怎麼著?那個路口的監控,以及往北數條鄉道上的監控,當晚全部被人以黑客手段給關閉了。”
陸魚塘倒吸了口氣“也就是說……失去了蹤跡?”
“對,他們的移動路線全部都成了盲區,而且還不止一條鄉道成了盲區,是分彆通往不同方向的好幾條鄉道都成了盲區,所以無法推測出他們具體是走哪條鄉道、往哪兒去了。但是……”
“但是啥?彆賣關子啊!”
“大哥……我賣個毛線的關子,我這……痛啊,讓我緩一緩……”
“傷的很重麼?這麼說……你跟他們的人遭遇了?”
電話那頭的蘇影“誒唷、誒唷”的叫喚了片刻,回道“可不咋地,險呐!雖然說一時無法通過監控推測出他們的移動方向,可那天晚上王樹接溫聖凱那輛車,我可是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台老款的豐田越野車,輪胎的花紋很粗獷,是典型的越野胎,而且那天晚上之前一連下了幾天的雨……”
“所以你就返回到了那個路口,想通過輪胎印去追蹤?”
“對,因為那個路口往北的幾條鄉道有好些路段還是泥巴路,所以我就想著去碰碰運氣。”
“那運氣如何?”
蘇影再次咳了幾聲,笑道“運氣不錯,第二天我就去了,並且在一條鄉道上發現了一些斷斷續續的越野輪胎印子。之後我就賭嘛……就賭他們中途沒有再拐入彆的小路,就硬著頭皮沿著這條鄉道一直往下走,後來你猜怎麼著?”
“猜你妹!”
“嘿嘿,運氣也是真好,在與河口縣交界附近的鄉道旁,我發現了那台越野車!就停在一所廢棄的竹木檢查站院門口。”
“查過那台車的信息沒?”陸魚塘連忙問道。
“還沒來得及查,當時隻顧著逃命了。不過我估計麼……車牌肯定是假的,看車子那破舊的程度,我估計也就是個黑市的拚裝車,估計查也查不出什麼來。”
陸魚塘眉頭一挑“逃命?啥意思?”
“誒喲……你彆急啊,讓我從頭慢慢說啊。”
“行行行,你從頭說。”
“那個竹木檢查站的院子裡呢,有很多淩亂的輪胎印,而且不隻一種,至少有三種輪胎印。所以我推測那天晚上他們將這台被我看見的車給故意拋棄了,開著另外幾台車走了。所以說……那天晚上應該是有一幫人在這個竹木檢查站內做些什麼的,等到溫聖凱跟他們彙合了之後才集體轉移的。”
陸魚塘點了根煙“後來呢?竹木檢查站的建築內部呢,發現什麼痕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