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舞台,黃洋仿佛如魚得水般,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
走到已經準備的鋼琴前,輕輕的敲下一個音符。
《月光協奏曲》,響了起來。
他五指紛飛,在鋼琴上秀起了技法。
每次自己開演唱會,這眼花繚亂的操作,都能引起粉絲們一陣陣的尖叫,歡呼。
可今天,不管他怎麼秀技,台下的觀眾,就是無動於衷。
終於,前奏都要過去了。
整個觀眾席,卻還是一片鴉雀無聲。
黃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隻得唱了起來。
他相信,以他的唱功,以這首《月光下的獨白》肯定能征服觀眾:
“月光輕灑,靜的街角。”
“我獨自徘徊,在這夜的懷抱。”
“思緒隨風飄搖,飄向遠方的你。”
“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好嘛,本來觀眾席上的觀眾們還都隻是沉默著,冷眼看著這個黃利國的兒子,在台上當小醜。
不提回憶什麼也就罷了,大家相安無事。
你彈你的,唱你的,我假裝聽聽心裡不以為意,投票時見真章也就罷了。
可好死不死的提什麼回憶,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一名本就是曾經的下崗工人,如今不知經曆了多少難堪才成為酒吧老板的觀眾,剛剛從《殺死那個石家莊》渲染的情緒中走出。
這下又不得不回憶起,那有些不堪的過去。
“工人要替國家想,我不下崗誰下崗是吧!”
今天,我特麼就要讓你光速下崗。
想到這,他站起身來。
台上的黃洋見到有人起身,還以為是自己的歌聲終於打動了觀眾。
終於要有人為自己歡呼,為自己喝彩了。
他臉上露出一個自以為很帥的笑容,對著那個起身觀眾投去。
腦海裡已滿是全場為自己歡呼的幻想了。
這個時候,那個起身的觀眾張嘴說話了。
隻見他臉上滿是激動,攥著拳,將手臂往前揮了揮,大聲的喊出了他內心此時最真實的想法:
“日尼瑪,退場!”
‘咚’的一聲,黃洋被這一聲大吼,嚇得手抖了抖。
竟然彈錯了音。
這可是他出道成為明星以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低級失誤。
他皺了皺眉,看向那個站起來的觀眾。
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應該是‘黃洋,很棒嗎?’
怎麼就成了‘日尼瑪,退場了呢?’
“或許是幻覺吧!”黃洋隻能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可事實是,台下的觀眾席上,在酒吧老板的那一句‘日尼瑪,退場’後。’
情緒被完全點燃了。
一個,兩個,十個。
整個觀眾席101位大眾評審,有一半都陸續的站了起來。
大喊道:
“日尼瑪,退場!”
“日尼瑪,退場。”
“日尼瑪,退場!”
你爹黃利國,不是敢在春晚說出那句不要臉到極點的:
“工人要為國家想,我不下崗誰下崗嗎?”
今天我們在《唱作人》的舞台,就能讓你剛補位進來,就光速淘汰離場。
巨大的吼聲,甚至蓋過了伴奏,蓋過了鋼琴聲,蓋過黃洋唱著《月光下的獨白》的人聲。
直接把黃洋都嚇懵了。
從未見過如此場麵的他,根本不知道怎麼控製,怎麼處理。
腦子當場宕機。
他竟然忘詞了。
台下導師席的高小波,看著台上傻愣著的黃洋,都快急瘋了。
千裡迢迢把你從京城找來廣城,你就這樣。
觀眾們怎麼樣,你管他呢,唱好自己的就行。
至少有自己這個導師偏幫起來,還有點贏的希望不是。
他心裡暗罵起來: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七八個大漢打不過一個瘦雞一樣的陳昂,廢物。”
“堂堂世界音樂之都,維也納藝術學院畢業,還《星榜》三線明星前列,被觀眾說一句就控不住場,還忘詞,更是廢物。”
“我身邊怎麼儘出廢物啊!”
台上,黃洋磕磕絆絆的繼續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