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色剛蒙蒙亮,一隊馬車就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裝飾低調,並不招搖。
路過的行人隻以為是哪個商隊又在運貨,也就沒過多在意。
卻不知,那馬車裡坐的是當朝的帝王與國師。
此次行動路途遙遠,越往後路越顛簸。
清晨出發,約莫得等晚上天黑才能到了。
馬車內空間有些狹窄,略微加快速度時兩人的身體都會有意無意觸碰在一起。
雖隔著衣料,卻體溫滾燙。
權肆撥開簾子,偏頭去看窗外的景色。
街上到處是吆喝叫賣的小販,還有雜耍賣藝的。
他無意間一瞥,被某攤販吸引了注意。
幾隻烤雞被夾在烤爐上,不斷翻轉著,肉質看上去就醇厚多汁。
撒上孜然粉,香氣四溢。
一旁的帝王循著他的視線,也朝著那邊望了過去。
權肆微微偏頭,唇差點擦過對方的臉頰。
兩人隔得太近。
秦忌顯然是已經易容過了,俊美野性的臉龐被一張平庸的麵孔所取代。
卻怎麼也遮掩不住那雙多情的桃花眸。
他傾身湊近,胸膛幾乎完全貼著眼前人的脊背。
“陛下,”權肆扯了扯嘴角,“太近了...”
秦忌方才也沒多想,隻是好奇他在看什麼。
如今反應過來,隻覺得氣氛變得格外的微妙與曖昧。
“是朕失儀了,還望國師大人莫要介懷。”
“無妨,此行陛下切記在人前莫要暴露了真實身份。”
他們兩個昨日已經就森砂村乾旱之事進行了商討,共同想出了對策。
為免過於引人注目,他們選擇掩藏身份,以盛京官員的身份前去援助。
“那你我之間如何稱呼比較合適?”秦忌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窗外傾瀉而入的天光在他周身打下一片殘影,那濃密眼瞼也微顫著。
權肆似是想到了什麼,勾唇一笑,“琴公子不過是虛名,在下真名為權肆。”
“可是權利的權,放肆的肆?”未曾想對方會主動告知真名,秦忌微微一愣。
權肆輕輕頷首,“不錯。”
“那權公子喚我忌公子,或者忌便好。”
說話時,有唇齒間噴薄而出的熱氣掃過權肆的臉龐。
捎帶來綿綿密密的癢意。
“……”權肆不知怎的,覺得莫名心跳加快,便佯裝若無其事去看窗外。
分明已經易容,可那對琥珀色眼眸盯著他看時,其間躍然著濃重的情意。
實在是讓他無法忽視。
秦忌視線掃過他白皙的耳尖染上緋紅,不禁眸光深沉。
嬌嫩得很,讓人想輕輕咬上一口。
“停一下。”他撥開前麵的簾子。
“是。”
雖疑惑陛下為何忽然中途停下,但他們還是聽話照辦。
權肆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便瞧見男人站起身來,“在馬車上等我。”
約莫十分鐘過去,簾子閃動,便是被那人撥弄開來。
一股讓人垂涎的香氣霎時蔓延開來,充斥著權肆的嗅覺。
隻見麵前一身墨色長袍的男子手裡已然多了兩個紙袋包著的烤雞。
青絲披下,堪堪及腰,唇角噙著溫淺的笑意。
那眸中的暖意快要溢出來。
“喏,”秦忌將兩個烤雞霸道地塞在他懷裡,“方才瞧你眼饞,便自作主張給你買了。”
“若是覺著不夠吃,再下去給你買上兩個。”
“?”權肆嘴角隱隱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