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男子小步跑來,附在周終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
後者神色一變,“兩位大人且先在此地考察,下官還要處理一些要事。”
說完,便是和那男子一同離去。
“看到了吧,他的手心。”權肆走到河堤邊,隨手拾起地上的一根樹枝。
兩人的周圍還零散分布著幾個村民,看樣子是在暗中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此人定是在撒謊。”秦忌壓低聲音。
權肆收起樹枝,“這些人都是周終的眼線,我們小心行事。”
秦忌微不可察地輕輕點了一下頭,弧度很小。
他望著麵前涓涓流淌的大河,不由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起來。
“分頭行動。”權肆對他伸出手。
秦忌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權肆嘴角抽搐了一下。
很難想象這江山帝業是怎麼被男人一手獨創出來的。
這不典型的戀愛腦嗎?
“把樹枝拿著,我去那邊搜集一點泥土過來。”權肆晃了晃手上的樹枝。
秦忌唇角一勾,“自然知曉,隻是故意打趣公子。”
權肆:?
好好好,原來他才是被戲弄的那一方。
權肆沒再說話,起身跟著水流的方向走到了儘頭。
他在周圍徘徊了一番,最終在某處蹲了下來。
據他的觀察,河水到了此處就跟忽然被腰斬了一樣,呈現斷流之勢。
看來,這就是造成乾旱的原因了。
斷流之後,沒辦法將水源渡送到其他田野裡,糧食缺水,肯定是長不起來的。
而且,這也打破了生態裡的水循環,上天無法降雨,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乾旱。
權肆眯了眯眼,搜集了一抔泥土,用隨身攜帶的布料包好。
他又抽出隨身攜帶的血飛劍,往河裡撥弄了兩下。
隻見表麵清澈的河水瞬間被渾濁取代,下一秒,卻又變回澄澈。
權肆心裡一驚,拿起短劍,放在鼻尖輕嗅。
水裡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有點像鐵鏽。
末了,便瞧見秦忌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兩人將自己的搜集到的證據整合到了一起。
乾枯的樹枝、乾硬的泥土、陡然斷流的河水。
細枝末節的線索彙聚在一起,原本模糊的推斷霎時間變得清晰。
權肆拿過樹枝,不過輕輕一掰,韌性不好,就脆弱地斷成了兩截。
“樹枝枯死,說明森砂河雖然看上去生生不息,養育萬物,實際上非也。”
一般情況下,樹受到天地滋養,水分潤澤,樹枝尚且堅硬,很難斷裂。
“泥土乾硬,應是長期未受到水的恩澤。”秦忌指尖搓撚了下泥土,觸感枯槁。
“水體不似表麵那般清澈,實際上渾濁不堪,而且有一股怪味。”
權肆將血飛劍放至秦忌的鼻尖,示意對方聞一下。
秦忌麵色猛然一變。
他瞥了下周圍,為了防止其他有心人聽見,唇幾乎快貼附在權肆的耳邊。
“血腥氣。”秦忌低聲,說話時輕呼出的熱氣掃過權肆的耳尖。
雖然很淡,但是身為帝王,死於他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因此,對於這種氣味非常敏感。
權肆眉頭緊鎖。
這也就能夠解釋了怪異感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