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和希衡共同誅魔的流毓真人遠眺希衡的背影,眼中有崇敬、仰慕。
她曾親眼見過希衡一劍斷龍氣,放棄龍氣機緣,隻為護住下遊普通百姓。
在她看來,華湛劍君希衡是修真界真正的正道天驕。
彆人在漫長的修真途中,或許早忘記初心,追求的是超然的地位、強悍的實力,也或許是與天地共長生。
而希衡,一人一劍一心,從未忘過兼濟天下、濟困扶危。
若世有真仙,想必就是這個模樣。
可惜,流毓真人無緣得拜希衡為師。
希衡不愛收徒,她的幾個徒弟幾乎都是她從屍山血海中救回來的。
而流毓真人冷眼瞧著,希衡的那幾個徒弟,不是圍著宜雲真君轉,就是拿希衡的悉心教導當做理所當然。
希衡少言、繁忙,在某方麵來說,便不如宜雲真君巧言令色、滿口甜言。
一群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東西,流毓真人冷笑,等他們發現失去這樣的好時,不知是多麼肝腸寸斷、悔不當初?
畢竟,在這爾虞我詐的修真界,最難求的就是真心,何況是華湛劍君的真心。
淩劍峰,杏花若飄雪,輕風攜微寒。
希衡正在平複傷勢,淩劍峰靈氣濃鬱,大量靈氣飛入希衡體內。
上古情魔毒外顯時,是一條緋色的細線,緋線纏繞在希衡玉一樣的肌膚上,代表情魔毒已經由內而外,來勢洶洶。
上古情魔毒凝聚的是眾神的**,自然非同尋常。
希衡的指尖原本如玉,現在卻染上淡淡緋色,如同花蕊中心最嬌嫩的薄粉,她的肌膚悄然生溫,本清冷無雜念的眼眸如氤氳了一池春水。
如同神明染上雜念。
希衡斂眸,遮住眼睛。
她用更多靈力去壓製上古情魔毒,周身的異樣這才褪去,再度恢複清影如仙、皎月無瑕的劍君模樣。
但一味用靈力壓製不是個辦法,根治的辦法是找到身具霸道烈焰的男子共修《天地陰陽訣》
解千語,希衡默念這個名字。
解千語身具桃心焰,修為元嬰,目前來說非常適合解毒。
但希衡在去找解千語前,還得做一個事情:以丹藥暫緩上古情魔毒毒性。
否則她再用更多靈力去壓製毒性,空有一身修為,實力卻會大幅下降。
希衡是個劍修,術業有專攻,她並不會煉製厲害丹藥。
修真界能夠煉製這等奇丹的人隻有一個:玄清宗紫毒峰峰主扁無真君。
修煉無歲月,等希衡平複好傷勢,已經是七日後。
她禦風而行,來到紫毒峰。
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峰的毒蟲、亂石,一看就有毒的斑斕草藥茂盛長了一叢叢,連溪水裡也滿是毒藥。
溪水裡的魚兒已經習慣在毒水中生長,亂石堆有顏色鮮豔的蛇一遊而過。
從峰可觀人,紫毒峰峰主便是這樣一個不同於常人的丹修、毒修。
希衡周身升起一個透明的結界,淡然走入紫毒峰內,那些斑斕草藥、蛇鼠蟲蟻一遇到她的結界,便自動避開。
給她讓出一條道。
仔細想想,也是可笑,希衡曾為幾名徒弟殫精竭慮、無微不至。
他們受傷時,希衡尋靈藥、渡靈力。
希衡中毒時,卻孑然一身來到滿是毒蟲的紫毒峰。
所以,希衡棄絕他們得如此乾脆利落。
紫毒峰滿峰毒氣,鮮豔詭異,希衡則清冷絕俗,一身冰涼劍氣,一見就不是紫毒峰的人。
“閣下來紫毒峰做什麼?”紫毒峰山巔,一男一女手持法器,戒備地看向希衡。
希衡謙遜道:“求藥。”
男道童繃著臉,顯然看了無數來求藥的人,他也看不出希衡的修為:“我們老爺出去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你去彆處求藥吧!”
“扁無真君去了哪兒?”希衡問。
男道童冷哼一聲:“我家老爺的行蹤,豈可隨便告知你!”
希衡仍然保持了求藥的態度:“敢問,他多久回來?”
男道童一拂袖,傲氣凜然道:“我家老爺想在外多久就是多久,我怎麼知道?便是知道,又豈會告知於你?”
女道童拉拉男道童的衣袖,示意他話語柔和些,男道童卻並未理會。
“人命關天之事,還望閣下通融一二。”希衡再道。
那男道童卻見多了這樣的事,他一昂下巴:“天下死的人多了去了,我家老爺隻有一雙手,他救得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