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中原本烈日高懸,隨著賭局落下一周目,魚人勝利。
瓢潑大雨連綿無斷絕,地上滿是泥濘。
玉昭霽收回魔族至寶空天印之後,無論烈日、陰雨,全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天空中充斥著血紅色的眼睛,眼球格外發達,粗大的神經裹住眼球,拉長、如同長筒,對準天空之下。
這就是鬼墟幻市的古靈真身。
鬼墟幻市中不隻有魚人、人族陣營,還有天空中戴著鐐銬的飛鳥。
這些飛鳥在空天印的掩護下,根本沒法被修士們發現。
而飛鳥的作用就是監視——身為莊家,還是能被賭徒殺死的莊家,鬼墟幻市哪兒會完全放任賭局的乾淨進行,它操縱蕭瑜風殺希衡,就是它對賭局的監視、控製。
飛鳥戴著的鐐銬,也不是普通鐐銬。
其餘修士根本看不到鐐銬的存在,唯有道心通明的希衡,才能看到那鐐銬是界規的具象化。
界規相對維護賭局的公平,所以,在飛鳥身上戴上鐐銬,限製鬼墟幻市動更多的手腳。
希衡忽然把視線轉移到飛鳥上的原因則是——解千語、魔臣。
鬼墟幻市忌憚希衡,但它也同樣忌憚玉昭霽。
鬼墟幻市以逍遙王、玉昭霽來製約希衡,又拿什麼來製衡玉昭霽呢?
玉昭霽隻要不怕擔負上業力,完全可以在內部吞噬掉鬼墟幻市,反正,那些肮臟的賭徒靈魂、貪欲、邪念都是他的大補之物
希衡剛才見鬼墟幻市紫雷嗡鳴,恨不得把玉昭霽也跟扔出去的模樣,就知道它對玉昭霽同樣抱著莫大的殺心。
再聯想到玉昭霽一直沒能召喚回魔臣和解千語,希衡便明白了,鬼墟幻市中有其餘陣營——它將魔臣們弄到其他地方,讓玉昭霽孤掌難鳴,如若再殺死魔臣,提前拿到魔臣們的記憶對付玉昭霽,就更好了。
一旦找到破綻,對希衡來說,發現天空飛鳥、鬼墟幻市真身也在一念之間。
空天印如同紅日墜落,火星濺射,血獄中揚起血色屏障。
天空碎裂。
鬼墟幻市離開空天印的庇護,自知難以挽回,它以前接受過魔族皇族的典當,知道哪怕是魔皇,收服空天印之時都是最虛弱的時候。
於是,鬼墟幻市降下誅魔劍陣,隨著空天印一起墜落——這誅魔劍陣,是鬼墟幻市以前賭局中的戰利品。
誅魔劍陣,數萬柄劍殺氣騰騰朝玉昭霽而來,每一柄劍都暗合乾坤八卦,封住玉昭霽每一處的死穴。
玉昭霽玄衣如夜,墨發飛揚,他整個人如籠罩在血色中,猩紅的血意染上衣服、頭發。
想趁他病要他命?
這主意可打錯了,登時,滿街死人屍骨、鮮血中開出血色的混沌火蓮,混沌火蓮如同柳絮般往上輕飄。
每一片混沌火蓮瓣,都能融化一柄長劍,混沌火蓮朝空中的眼珠飛去。
鬼墟幻市連忙在眼珠前使用神女屏障,擋住那些混沌火蓮。
那並非普通的混沌火蓮,而是玉昭霽的混沌火再從屍骨中生出,是混沌惡火。
混沌分清濁,混沌惡火就是世間最惡之火,本就吸收了無數賭徒邪念的鬼墟幻市隻要沾上一點混沌惡火,它的邪念就會被放大,直到無法控製,自取滅亡。
這太可怕了。
此刻,活了萬年、難免有些驕傲的鬼墟幻市確切感受到,為什麼以前它收取的魔族魂魄,全都這麼懼怕這位年輕的太子。
玉昭霽接著收服空天印,不再顧及誅魔劍陣。
反正,等那些誅魔劍陣突破混沌火蓮到他周身時,已經是廢鐵一般的存在。
玉昭霽絲毫不顧及周身的危險,殺氣凜然,然而緊接著,空中劍影分輝,劍氣如月露清影般灑下。
希衡在誅魔劍陣中央,她的劍氣不算繁多,僅有十道。
但十道劍氣全部飛往誅魔劍陣的弱點處,摧枯拉朽般毀掉整個誅魔劍陣。
希衡身上縈繞著劍影清氣,無聲為玉昭霽護法。
原本凶殘淩厲、準備撕了誅魔大陣的玉昭霽:……
見到希衡淩空而來,玉昭霽心裡沁出甜意。
這個正道劍君,不枉費自己為她護法這麼多次,她居然也來了。
那,玉昭霽可要就這個機會,抓到更多了。
希衡是無瑕的玉,也是高遠的風,她心中的弱點太少了,玉昭霽抓到一個機會,就不會放過。
瞬間,原本威風八麵、以混沌惡火壓製得鬼墟幻市有苦說不出的玉昭霽麵色一白,身形微微一晃,唇邊溢出血跡,更添戰損之美。
“希衡……”玉昭霽微微咳嗽幾聲,“幸好有你回護孤。”
差點被混沌惡火點燃的鬼墟幻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