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詭譎的巫妖,有一個最大的弱點。
那就是除了烏月以外,巫妖全族都沒有強大的修為。
他們的確可以靠剝皮來竊取修士的能力、修為,但根據希衡和烏月交手的情況來看,巫妖每次隻能披一張人皮、用一個人的能力。
這也就導致了,巫妖一族如果想要真正製造出一支強大的巫妖軍隊,就必須要靠殺死大量高階修士,然後剝皮披到自己身上。
如果殺死的是低階修士,對他們來說沒有大用,隻有殺高階修士。
可怎麼才能殺死這麼多高階修士呢?
高階修士——除開應劫的那一群會出來滿世界的跑,可那一群,他們暫時又惹不起。
不應劫的高階修士又全都在宗門之中,宗門知道大劫來臨,全都封山,巫妖一族打不開護山大陣,就沒法得到這些高階修士的皮。
種種考慮下來,巫妖一族便想出了這個釣魚的法子——
將病原擴散入三界水域之中,這些病原容易被發現,這樣大的事一旦傳出去,那些宗門雖然封山閉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疾病灑向人間。
他們一定會來調查病原的事情,低階修士調查不出來,就讓高階修士來調查……
這,不就像釣魚一樣,讓一個個高階修士自己送到巫妖手中來?
希衡將自己的判斷告訴玉昭霽,玉昭霽和她持同樣的看法。
他們悄悄退出這個房間,再俯瞰這座活死人之城,這時的心境完全不同於剛才:
這裡的人、音容笑貌都是鮮活的,但他們並不知為什麼該笑,為什麼該怒。
他們——隻是一群病原湊在一起,吞吃了人們的元神,獲得了記憶之後竭力做出正常的模樣,雖然他們做得天衣無縫,連希衡和玉昭霽都能騙過去,但假的始終是假的。
從那名休息的青年公子就可以看出,真正能讓這些病原放鬆的,或許隻有水。
在水中徜徉,它們才能高興、放鬆。
希衡忽然說:“我知道該怎麼辨彆這些活死人了?”
玉昭霽在她身旁,沉吟一下:“也許,我們想的一樣?”
他攤開掌心,遞到希衡麵前:“來,看看我們是否想的一樣。”
希衡同樣伸出手,兩人在彼此掌心落下一個字:“水。”
相同的筆畫,相同的節奏,玉昭霽微笑:“看來,我們果真心有靈犀。”
他的笑容對著希衡時真心實意,一落到城中活死人身上,就成了積年不化的寒雪,絲絲冷意,寸寸殺意,相攜入扣。
……
把玉昭霽無時無刻不在試圖勾引希衡這個事除開,水,確實是應對當下情形的最好方式。
從青年公子身上就可以看出,病原們偽裝一天之後,也會累。
一遇到水,哪怕隻是沸水,它們也會爭先恐後跑出來,露出本來的樣子。
希衡和玉昭霽查探此事時,城外又走來兩名修士,看修為是接近分神期。
這兩人穿著玲瓏宗的衣服,一進來,就受到城中活死人的關注。
玲瓏宗是一個好宗門,這裡麵全是修機關術的修士,機關術的深奧和強大,是三界公認的事情,可惜機關術太深奧難懂,難以流傳下去,玲瓏宗也就成了一個曲高和寡、陽春白雪的宗門。
看來,城裡的活死人們對玲瓏宗的機關術有很大興趣。
這一男一女修士進來,女修名喚常悅,男修名喚越青。
常悅和越青環顧四周,兩人靠攏。
雖然二人都看不出城內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但修士對於危險的直覺非常強。
越青低聲:“師妹,你覺不覺得有哪裡不一樣?”
常悅點頭:“覺得,我們一會兒不要分散,布置下水龍機關術就立刻離開。”
常悅和越青顯然有了防備,希衡和玉昭霽也隨之決定暫緩水淹此城。
他們想看看這些病原具體是怎麼作案的——當然,有希衡在,絕不會叫常悅和越青真的犯險。
城中活死人也不傻,吸收了人們記憶的它們,看懂常悅和越青的警惕後,人群中出來幾個身著官服的“人”